第8章 大观园内戏诸美,别院初迎和亲王(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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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大观园里的各位女子,各怀心思,原本都忐忑地等着王爷驾临。可谁知一连月余,都不见王府的人,别说王爷,就连小月姑娘都没再来。只有内务府常派人来处理些园子里的杂务。掌事太监夏守忠不能常来,倒是安排了太医院的张友士偶尔来给姑娘们看病,顺便讲讲城里的新鲜事,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自小月走后过了些日子,众人耐不住寂寞,尴尬的氛围也稍减了些,不再整日枯坐。有的和丫头们嬉笑玩闹,有的教导新分来的太监丫鬟,有的则翻找起妆容服饰来。再过几日,各屋之间又开始互相走动,有人抚琴、下棋、读书、绘画,有懂文字的吟诗作对,懂音律的还叫滴翠亭的女孩子来唱戏解闷。凤姐去和可卿商量园子的经济事务;宝钗探望迎春、探春姐妹;尤蓉给邢蚰烟、尤二姐、尤三姐等送布匹衣料做衣裳;湘云找宝钗、宝琴姐妹下围棋;李纨去安抚鸳鸯、金钏儿等老一辈主子的丫鬟。虽说众人仍在等王爷临幸,但乍一看,除了少数要强的人,倒有几分像回到了往日宁荣两府内院的悠闲时光。

有人想打听贾府男丁或亲眷的下落,可那张友士对其他事有问必答,一涉及贾府的案子就装聋作哑,众人也只好作罢。

这一日是鸳鸯十五岁生日,往年园子里的丫鬟们都会聚在一起热闹一番,以鸳鸯伺候贾母的地位,一般的主子也会有赏赐。但今年园子发生了巨变,众人惊魂未定,对这个生日也就没太在意。倒是尤蓉有心,准备了宫点、寿面和一些玩意儿送到嘉萌堂,只邀请了和鸳鸯要好的司棋、袭人、侍书、金钏儿、紫鹃、翠缕等丫鬟来喝寿酒。正要开席时,平儿带着凤姐送的贺礼——一对翠玉滴凝沉香耳环来贺鸳鸯。鸳鸯赶忙将平儿迎进来,众人想着凤姐是小主,平儿地位尊贵,但平儿笑着推让说寿星才该坐首席。几个丫头年纪小,又没主子在场,便嘻嘻哈哈地随意坐下了。随后,小丫鬟和宫女们开始上菜、上果品和寿面。

喝了几杯酒,丫鬟们有说有笑,似乎忘记了这一个月来的沉闷,玩笑越开越大,还说起不知弘昼什么时候来园子,来了会先传唤哪位姑娘陪侍,小丫头们没了拘束,互相打趣,什么“主子说不定先选你”“你和你家小姐一起伺候才好”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还有人笑着反驳“你这丫头别胡说”“别管了,先喝酒吧,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大家闹成一团。平儿眼尖,看到袭人面色凝重,似有心事,便让众人问问她。袭人笑着推脱说是酒喝多了,昨晚又没睡好。众人也不好再勉强,又喝了几杯,酒过三巡,便散了。

原来怡红院的丫鬟们近日都有心事,院子里愁云笼罩。自从小月来暂封大观园后,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四个大丫鬟虽然得了奴儿的封号,但留下的几个小丫鬟不识字,每天无所事事,只能枯坐、做针线、说笑话,可聊天说笑时又觉得不自在。其他各房各院都有主子留下,只有怡红院和嘉萌堂不同,怡红院原本的主子是贾宝玉,如今他不在园子,没了主人依靠,原本有头有脸的丫鬟们被各房冷落。王爷也不来,房里没了主子,里屋是宝玉的内室,虽然富丽堂皇,但现在空着,丫鬟们都不敢进去住,仍住在外头的配房。

袭人还有另一层烦恼:在这屋里,袭人地位较高。虽说没明确分大小,但大家都知道她和贾宝玉关系亲密,王夫人也看重她,众人都当她以后会是姨娘,所以都以她为首。她一直懂事明理、善解人意、聪慧善良,很得人心。

但这次进园子,宝玉已被发配充苦役,怡红院的姑娘们都是年轻女孩,等着王爷临幸,她们本就是奴婢,没什么非分之想,在贾府时还不如现在在王府有地位。只是袭人不同,其他丫鬟猜测她和宝玉有私情,要是真有,以前这或许是优势,现在却成了麻烦。毕竟她不像平儿那样有明确的身份,如果真和宝玉有过关系,在这园子里就说不清了,虽说丫鬟被主子亲近常见,但园中除了跟已婚少妇的丫鬟,就只有怡红院是伺候男子的,而且宝玉年纪小,要是王爷认为怡红院丫鬟都应是清白之身,怪罪下来可就糟了。丫鬟们私下有议论,却又不好问,袭人明知也不好辩解,处境尴尬,只有麝月时常安慰她。

所以袭人看到鸳鸯、金钏儿、司棋等说笑,心中伤感,闷闷不乐地回了怡红院,敲门后,小丫鬟五儿半天才来开门,袭人没理她,一进门就听到院子里在争吵。原来是五儿和坠儿为擦脸的桃花硝不够用而吵架,一个说对方用多了。袭人听了几句,忍不住斥责道:“不够用就去库里取,为这点小事吵个不停,像什么样子,我敲门都没人应,这怡红院还像有规矩的样子吗?”

坠儿不服气,顶嘴道:“姐姐这话是说给谁听呢?现在这怡红院还有什么规矩?不管有没有规矩,我们都是安分守己伺候人的,不像姐姐,一直是宝二爷教导规矩,谁没规矩谁清楚,姐姐别光会训人,也不害臊。”袭人又羞又怒,正要发火,突然一团鹅黄色的身影冲过来,朝着坠儿就是一巴掌,坠儿的小脸立刻肿了起来,哭了起来。一看,原来是穿着鹅黄俏服的晴雯。

晴雯性子直爽火爆,开口就骂:“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丫头,才给了你们几天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袭人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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