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21】火山终于迎来了她的成人礼(1 / 2)
纪年此时此刻,正提着把一米长的戒尺,把阿妈挡在身后。
她脑子里“嗡”地炸开了,第一个念头却是:阿爸这次真的,如愿以偿了。
“哇,女仔人家,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啤酒肚大字型瘫在沙发上,“听讲你同人斗殴记了过的哦,怎么,不怕再记一次?”
何美珍闻言,紧张地一拉纪年衣摆:“年年你千万别冲动。”
“啊哟阿嫂就识大体啦,后生女别冲动,”啤酒肚看了眼身边女人怀里的婴儿,指了指纪年,又指了指站在门边的纪岁,“阿娟的仔仔怎么讲,也要叫你们两个一声:家姐。”
“谁是他家姐?!”纪年咬得大牙都要碎了,忍着腮帮的酸麻,将戒尺举得像把剑:“我不打女的,更何况你还有孩子。但戒尺不长眼,不想受伤就给我滚。”
那女人却抱着小孩一下子踉跄前来:“年年啊,我知道你一下子好难接受,但你不能不管你细佬……”
“那个人已经和我阿妈离婚了,法律上他做什么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哦哟,讲法律是吧?”啤酒肚朝她勾勾手指:“我们也查过的,根据那个不知道第几条,如果父母身亡或者无力抚养,成年兄姐对继弟妹是有抚养义务的。老老实实,我阿妹就真是无力抚养,而你那个滥赌阿爸还欠了周身债。上次多亏了你那堆旗袍,不然连生仔的钱都没有呢!”
纪年不想再多废话,转头对纪岁说:“开门赶他们走!”
“得得得,我们自己有脚!呐好简单的,你刚成年了对吧,十八岁卜卜脆。仔仔呢也不是要很多,就按社平工资到十八岁,”啤酒肚扯了扯捂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被,那小婴儿不舒服地哼唧了几下,“打个五折给你啦,六十万。”
“做梦。”纪年只觉得自己右眉火烧般地疼,她像一头被激的狼崽,却竭力压抑自己的怒火,转身拿起电话。
“作死啊你!”啤酒肚冲上来扯她手臂,何美珍想护住纪年,却被他一手用力抡在沙发上,腰撞到了茶几角,痛苦地呻吟起来。
纪年见状扔下电话,发狠地举着戒尺朝那男人用力地挥过去,“给我滚!”
啤酒肚朝旁一躲,跳出去阳台朝外厉声大叫:“杀人啊!南城中学的纪年要杀人啊!”
那个叫阿娟的女人也冲上前,举起怀里襁褓挡着前面:“你要打就打死你细佬啦!”
身后的纪岁吓得连忙伸手去拉她,而那婴儿被晃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尖叫声、呼痛声、劝阻声、婴儿的啼哭声夹杂在一起,伴随着冲撞中碰落的早餐碗碟,乒铃乓啷碎了一地。
世界像个震耳欲聋的洗衣机,轰隆隆地翻腾又倒转,光线被殆尽,声音被扭曲,纪年觉得自己在被冰冷无情的水流吞噬,却在无尽的漩涡里挣扎不得。
手机放在房间里,她在推搡中通红着眼眸竭尽全力地伸手去够电话,那耷拉着的话筒像摇晃的钟摆,手指触碰到电话按钮“1”的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摸到了洗衣机的暂停键。
“嘭嘭嘭!”
有人在大力捶门。
“纪年!开门!”
纪岁第一个反应过来,飙着泪飞身扑过去开门:“烁仔哥哥!”
裴烁铁着脸推门进屋,目光第一时间去寻纪年。
屋内没有血,她没有受伤,也没有拿刀。
还好。
“私闯民宅撩事斗非啊?”秦国富露着半截花臂,带着一个穿制服的民警走到啤酒肚身边,“刚不是喊得很大声吗?继续喊啊?”
那啤酒肚撇了撇嘴:“阿sir不用这么大阵仗吧,家事而已。”
“还好吗?”裴烁走到纪年跟前低声问。他方才在楼下听见有人大吼“纪年杀人”,天灵盖都要炸飞。
纪年整个人仍像一只紧绷而愤怒的狼,随时准备亮出獠牙奋力一搏,却在污浊困顿间霎时见到了裂缝中的光。
冲上脑门的血液仿佛开始倒流,停滞的心跳又恢复跃动。
她看着已经开始盘问的警察,又困惑地看着裴烁,终于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在考场?
“我第一个考完了啊,”裴烁对她笑笑,“又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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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警察也只是口头警告了两句,并交代赡养问题咨询律师,而不是上门骚扰。
闻风而来的朱春穗听后忿忿不平,觉得应该关他们十天半个月。
“年年,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何美珍扶着腰劝她,“万一你今天失手打到别人,到时学校又追究你。你现在最重要是高考,万不可因为这些事影响了你……”
纪年憋着一肚子火,想说是那人先动手推你的,自己不过是正当防卫。
突然看到沙发上那顶朱红色的毛线帽,小小一顶,是那个婴儿在拉扯间掉下来的,那女人在仓皇间离去也没有拿走。如今静静地躺在黑色沙发上,像一块难看的血渍。
话到嘴边却咽下了,甘愿做一枚哑炮。
现在辩解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们身上还背负着沉重的债务,每日一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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