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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盯着水下人鱼状况凄惨的尾巴, 觉得事情大概出现了某种偏差。
她又看了看对方的脸——都这样了人鱼看上去也并没有露出多少痛苦的神色。虽然她知道人鱼长相形似人类, 但终究没有人类那样复杂的思考方式, 幽居深海的长久岁月也让它们逐渐不再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可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或多或少也摸到了对方一些习性,她确信人鱼是真的没有因为尾巴的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那么这样大面积鳞片脱落的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它见过这样的情况,而且认为很正常。
那么它是在……换鳞?
是因为雨季的缘故?
安夏知道鱼的鳞片很多时候能代表它的年龄,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虽然说面前这条人鱼看上去健康强壮,但她从来不曾了解这种生物到底能够活多久,以及……它现在多少岁了?
动物换鳞或者褪去厚厚的表皮缘由多半是季节性缘故, 或者到了一定年龄段角质层变厚需要新陈代谢, 是生长和消耗所必不可少的过程。如果它也遵循这个自然界的生物规律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它还在发育期?它还很年轻?
可它看起来其实还挺大只的……真难想象人鱼成年期的体型到底能有多长?……
——安夏陷入了沉思。
趁着这个档口, 人鱼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她, 忍了忍, 终于还是没忍住, 无声无息地从水下慢慢伸出手臂, 然后握住了她的脚踝。
腿上的冰凉让安夏从那种迟缓的境界里暂时脱身出来,她低头看了看, 因为之前有过这种先例, 她对这种触碰并没有多大抵抗心理, 面色不改。
人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它虽然不明白人类那丰富的面前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它很敏锐地能够从她脸上细微的肌肉变动获取一些它想要的信息,它能从这些信息里判断出它的伴侣目前所处的状态,例如愉悦,或者平静。没有人教导过它,可这仿佛存在于本能里,几乎在它认定她成为伴侣的时刻无师自通。
多日后重新摸到了对方,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柔软的肌理,人鱼高兴极了,恨不得立刻爬上岸扑过去抱住对方,从上到下都揉一遍,最好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从此之后再也不分开……可它知道这不可能。它现在处于一个关键期,雨季马上就要来了,那些它所担心的,更凶猛的捕食者也会随着远方的海流朝这边游来。如果是以前它不会有多少畏惧心理,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这些脱落的鳞片,它在水里没有以前那么快,身体变得脆弱,会很容易受伤。可即便如此,它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大半时间只能留在岛上的伴侣身旁。
所以这几天它只要有空,就一直在寻找那个东西……它模糊的记忆里,那个东西可以帮助岸上的动物暂时在水中进行呼吸。可是它们实在很稀少,最近这段日子它游遍了海底,才找到了一点儿——
人鱼小心翼翼地从水里拿出一些足够饱腹的食物,以及两株泛着蓝光的,叶片尖细的奇异植物。
安夏愣了愣,不太明白它把这长得像野草东西递给她干什么——难道它认为她也生病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确信自己健壮得像头牛——于是安夏只拿起了吃的东西,然后指着草,摇了摇头,“我没生病,不用吃这个。”
人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它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露出很古怪的神色,支起的上半身又朝她凑近了一些,几乎可以看到露出水面的鳞片斑驳脱落的银色鱼尾,看上去实在很可怜。它似乎有些着急,握住她脚踝的手指又收紧了一些,把草又往她那边推了推,意思十分明确。
“……”
安夏低头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草,又指了指它的尾巴。
人鱼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鱼尾,又有些忍不住地朝水里缩了缩,想故技重施,不过没成功——
它慢慢低下头,看着攥住自己手腕的指头。
在它刚松开手又想逃跑的瞬间,安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这条滑不溜秋的大鱼,表情十分认真,“……我可以吃这个,不过你得让我看看你的尾巴。”
让她确信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多少让她松一口气再说。
人鱼盯着那只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又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它大概是明白了它的意思,肌肉紧张地绷着,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没舍得挣脱——这可是对方第一次主动碰它呢——它放松了身体,又略略朝岸边挪了挪,大半身体蹭到了岸上,姿态温顺地任由安夏蹲下来,仔细观察它的尾巴。
安夏盯着形状凄惨的大尾巴,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摸,伸到半途,又转头看了人鱼一眼,发现人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侧脸,她一愣。
这个眼神……
她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毛毛刺刺的,似乎有一个绒绒的东西挠过她的胸腔,有些忍不住痒痒。她意识里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暂时忽略这种略显怪异的状态,转回头去专心致志地观察尾巴。
就像她前几天看到的那样,鳞片脱落的状况非常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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