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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歇最近不是很开心。
待在这顾城三日了,除去第一天她有空逛了逛这远近闻名的市集, 便被小姐嘱咐着干起了正事。
往常而言芳歇是十分乐意为小姐出力的。毕竟她家小姐自小离家在外, 比常人早慧许多,身为盟主独女却从未享受过掌上明珠的待遇, 寻常吃食和穿戴过得和普通人差不多。她太独立温顺, 反而衬得芳歇才像一个娇娇小姐, 是以这几年来她变着法儿对安宁好。一听到有事吩咐,便激动得不可自制, 可当真正做起事来,她却有些委屈了。
不是别的,而是安宁嘱咐了,让她留意这顾城大街小巷里所有的乞儿动向。可这顾城乞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又不像寻常那样有驻点, 顾城因为靠近边域,人口流动频繁。芳歇第一日到处走走看看,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她晚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下榻的客栈,看见安宁正依在踏上悠悠闲闲地读着话本, 不由得委屈极了, 含着哭腔道,“小姐……”
“嗯?”安宁头也为侧,只专注本子里的故事,懒洋洋地应声。
芳歇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小姐你骗人……这乞丐有什么好看的,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模样,人家走了一天可都累死了……”
安宁轻轻望她一眼,笑得温柔可亲,“东边可都走遍了?”
芳歇嘟着嘴坐到椅子上,不甚文雅地揉着自己酸软的腿,咕哝,“可不是……”
安宁摇了摇头,叹道,“他不过半日,就找到了那孩子在的地方。”
芳歇瞪大眼,“半日?他是在何处找到的?”
“顾城以东。”
芳歇抿抿唇,笑得一脸讨好乖巧,“小姐……我可真的是仔仔细细瞧过了……左右不过都是乞丐,真没瞧出什么花样来……”
安宁点了点她的鼻子,“亏你还是女子,竟不如一个男儿细心。”
芳歇撇撇嘴,他那个男儿,可不像江湖上寻常的光明磊落的汉子,也就小姐压得住他。
芳歇亲密地凑过去,眨眨眼,讨巧卖乖,“小姐,说一说,他是怎么找到的?”
安宁却是懒洋洋地放下了靠枕,边域客栈布置简陋,床铺褥子质地有些粗糙冷硬,可她躺在上面却毫无嫌弃之意,仿佛靠在铺着华美皮毛上那样舒适安逸,半闭着眼,一豆灯光下,脸庞温润如无暇美玉,懒声道,“自问他去。”
芳歇委屈,小声,“他肯定都歇息了……”
“急甚,”安宁侧了侧身,睫毛温顺地盖住眼睑,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明日一早,你就知晓了。”
芳歇无法,只能按捺下疑问,打水简单洗漱了下,方在令一边的床铺上歇息。劳累了一天,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隔壁再无响动,少年眨了眨眼睛,也安然闭上了眼。
……
……
翌日,梵晔起早,在隔壁屋子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响动,了然地转身下了楼,果然在大堂看见正在慢悠悠用早的主仆二人。
时日尚早,大堂里只有几位客人。虽说安宁在这边域的女子中的确容光过人,却无一人上来搭讪,极有眼力劲地用着自己的吃食,偶尔投来一眼。
“醒了?”芳歇见他神清气爽地下了楼,颇不服气地推了推盘子,“这地方的东西吃不习惯,早上我去厨房找厨子重新做了早,可便宜你了……”
安宁轻轻笑了笑,不应声。梵晔看了一眼,果然都是她平日吃的东西。他知道安宁前两年游历时过得也都是风餐露宿的日子,粗糙些的吃食她也定不嫌弃。可身边有侍女伺候到底不一样,连带着他也沾了光。于是他道了声谢,坐下来安静地用餐。
三人都是礼教良好的,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都明白。有要事等着做,便去了平日那份悠然的心情,迅速用完餐,便齐齐出了客栈。
“喂,小子,”知道他的身份后,也就芳歇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称呼他,明白他并不在意,也从不隐藏她的好奇,开口道,“昨日你是怎么猜到那小儿在哪的?”
梵晔瞧了安宁一眼,她嘴角噙着笑意,似乎没发觉他的目光,闲庭信步地走在前方。
于是他收回眼神,淡淡道,“昨天你不是走了一日,竟丝毫未觉?”
芳歇脸涨得通红,“你、你明知……”
实在太讨厌了。她心里想,小姐平日里爱卖关子就算了,怎么连带着这捡回来的小皇子几日里也染得了小姐的性子,她平日里的那些小聪明在他俩面前根本不够看。
眼见芳歇气呼呼瞪大眼,安宁似乎格外喜欢看她这模样,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可就是不开口,由得她委屈。梵晔嘴角轻轻一弯,终于还是解释道,“……开始我只注意了城里五六岁的乞儿,后来转念一想……若真是那样,这么小的孩子,这顾城里人来人往,牙贩子不少,必是有人庇护她才肯放心——于是我四处打听,去了东边的破庙里,找到那乞丐窝的龙头。”
她睁大眼,“后来呢?”
“没有后来,”梵晔镇定自若,“他们自然是不肯交出人的,我自知打不过,也无法让他们信任我,便有了今日的行程。”
芳歇愣了一会儿,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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