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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重情义的性子,倒是必定对你百般好,千般宠。”

不知她身份的燕老夫人也是一样说法。

承欢不害怕,可是不能不急。

她已经十六岁了,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可正因为花开鼎盛,接下来只有渐渐凋敝,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

如果世子爷常在府中,能够不时与她见面,她到也有几分把握,施展浑身解数,叫他中意了自己。

可,如今世子爷外派地方,听说如无意外,这一去至少三年五载,且没有圣旨召唤,根本不能离开驻地。

连面都见不着,纵然她有千百精心手段,又要如何施展?

那么多年,承欢根本等不起,也不愿意等。

与天边银月一般遥不可及的世子爷燕驰飞不同,大爷燕鸿飞就接地气得多,庶子,出身不高,经商,地位虽不算多高,但殷实富有。

承欢只是一个小小的瘦马,没有鸿鹄一般高远的志向,从懂事起,能为富商妾已经是她心心念念最好的归宿了,燕鸿飞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将将好。

而且从年龄上来说,与风华正茂、年少情浓的世子爷夫妇不同,燕鸿飞夫妇都已近四十岁,承欢在这一点上也有绝对的优势。

或许真的应当好好筹谋一番。

燕鸿飞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人垂涎,他怀着即将开拓新生意、大展宏图的雄心壮志,很是亢奋了几日之后,终于等到燕靖归家。

听到消息,燕鸿飞根本等不及让父亲多休息一阵,立刻从商铺赶回家中,直奔书房与父亲商谈。

“今次走访沿海各城镇,发现当地许多商户希望涉足盐业,却苦无办法获得盐引。盐业获利甚丰,每年发放二百万盐引,单是税银获利就超过千万两。如果我们能拿到盐引,再将之提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卖出,一定不乏竞相购买者,可以说得上是无本万利。且因为官盐数量有限,沿海地带也不乏有人私开盐场制盐并且贩卖进内陆地区,如果我们以取得的盐引做幌子,实际买入私盐贩出……”

燕靖先头听得还算认真,到此时却出言打断:“不管用什么做幌子,贩卖私盐都是杀头的重罪。你如今是缺衣少吃,日子过不下去,不得不铤而走险?为什么不考虑家中妻儿父母?”

因为未曾参与长子成长的过程,燕靖对燕鸿飞从来都有一种不同于普通父子的客气,很少直截了当批评教训。这番话说得不重,却也是燕鸿飞从来没有在父亲这里受过的,一时间不由得涨红了面孔,争辩道:“我这只是初步设想,父亲,如果你觉得有利可图,我定会更仔细筹划,保证事事周全,万无一失。”

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看,燕鸿飞最重的就是“有利可图”,换句话说,有钱不赚是傻子。

燕靖却从来不是一个生意人。

他离家前不过是顽劣的少年,后来在军中成了热血的冒险者,再后来则是位高权重的功臣,所思所想都是保家卫国,正气凛然。

至于钱,国公府花费虽大,但靠他的俸禄和食扈也足够开销,燕有贵留下的生意不过是锦上添花。

若是燕鸿飞有才有能,能够发展壮大固然好。若不然,就算败光了对燕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反正他离家前燕有贵还是个穷货郎,团聚后自己又早已功成名就,从来没享受过父亲发家赚钱的好处,自然也就不甚稀罕。

如果为了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东西,拿全家大小的脑袋做赌注,燕靖是万万不肯的。

立场决定思想,他半点不转圜地告诉燕鸿飞:“你现在已将你祖父留下的生意经营得足够好。如今是太平盛世,赚钱不似战乱时机会繁多,且你年纪也不小了,最重要的是如何守成,这可比开拓生意难得多,若真正能够做好,也不枉你祖父多年的教诲。盐业的事不要再提了,自古以来为了那一星半点的银子,赔上性命的人还少么,我燕靖的儿子是绝对不许成为那种目光短浅、唯利是图的贪婪之辈的。”

燕鸿飞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计划虽只是初步,但粗算下来,单是转卖盐引,一年获利就能不止百万两,而且还是空手套白狼,如果再加上利润更多的私盐,不需几年,燕家的身家便能比国库还丰厚。

可是父亲竟然不许!

两个弟弟科举做官,也有风险,父亲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出钱出力不算,甚至还调动人脉帮忙铺路。他做生意再难再累,从来都是依靠自己,如今不过是求个允许,竟然被骂了一头一脸,连目光短浅、唯利是图这样不堪的词汇都扣了过来。

为什么同样是儿子,父亲却如此不公平?

燕鸿飞愤愤不平地离开书房,走不多远,便在东侧的小花园里碰到了许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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