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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乱石接连坠落,事出突然,骑马的护卫们大半直接被砸晕过去,孟珽也没能幸免。

东宫的车夫也是侍卫出身,立刻策马狂奔,孟家驾车的只是个普通车夫,反应慢了一拍,待到刚要发力时,一颗巨石从天而降,将将砸在马前,阻断了前路。

马儿嘶鸣着扬起前蹄,勉强止住步伐,免遭变成马肉饼的厄运,但到底受了惊,调头往回疯跑起来。

原本他们通过时,路上并无人,这时却不知从何处钻出大批男子,横在路中,车夫控制不住马儿,眼看着它从人身上践踏过去,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那马儿经了这一遭更显疯癫,横冲直撞,马车一阵颠簸,好几次孟珠差点撞上窗棂,幸而如霜一直帮她挡着。锦春最先被甩出车外,孟珠透过掀起的车帘看到那些堵路的男子追上来,将她抓住……

然后就是“轰”一声响,孟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车厢狠狠地震了一下,天旋地转中,她感觉被如霜从后面推了一把,然后就不可自控地跌到了半人高的草丛里。

这一下摔得她头晕目眩,全身骨头好像断裂开似的,一点使不上力,好半天爬不起来。

迷蒙中看到自家马车车轮朝上,掀翻在不远处,车帘微动,孟珍从里面爬出来。她显然受了伤,走路时一拐一拐的。

“大姐姐……”孟珠叫了一声。

孟珍闻声驻足,走过来拨开草丛。

远远地有喧闹声传来,她回头看,见那群男人已往这边追了过来,便一矮身钻在草丛里,迅速地走开了。

孟珠不敢再出声,想动又动不了,她只能伏得低低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耳听得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车上有个女的,晕了!”有个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

“蠢货,你看她穿戴,和刚才那个一样是奴婢,根本不值钱!”另一个略尖的声音说,“说了干票大的,当然是抓国公府家的小主子,弄个奴婢半点不管用。”

“没错!得像昨天跑了的那个小娘子那样,珠光宝气,绫罗绸缎。”

“那不是没有么!”

“肯定是跑了!”

“这么一会儿跑不远,咱们赶紧追。”

“不一定跑了吧,说不定藏在哪儿了。”

“说的是,富家女都娇贵,根本跑不动。”

“四处搜一搜。”

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中,孟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含着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爬到一棵大树后,手脚并用,上三步退一步地爬上树去,那些人离开马车开始搜索草丛时,她将将躲进茂密的树冠里。

他们搜了一阵,一无所获,便往前追去。

孟珠趴在一株树枝上,因为害怕他们去而复返,不敢下树,也不会下树,只能双臂牢牢地环抱着那株树枝,哆哆嗦嗦地等待,等待有人来救她。

究竟等了多久?

孟珠说不清,只知道自己全身都僵硬了,泪珠一直含在眼中,不敢让它落下。

朦胧中听到奔雷一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低头看,官道上有士兵策马而来,人数众多,队伍长得见不到尽头。

几乎是转眼间,他们便来到近前,墨绿底镶红边的晋字旗迎风飘扬。

为首的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孟珠头脑已混乱,一时想不起,而那人身后斜侧,白马上坐着的,是身穿黑色铠甲、头戴红缨盔的燕驰飞。

盼什么来什么?

这根本不可能。

大抵是发梦吧。

孟珠喃喃喊一声:“驰飞哥哥,救救我。”

燕驰飞竟然好似真的听到般仰头看过来。

然而孟珠藏得极好,他什么也看不到,只笑着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如果不是做梦,怎么可能离得几丈远还能听到她的低语?

孟珠如是想。

她的力气已然用尽,再攀不住那树枝,身子一斜,跌了下来。

“什么情况?”为首的燕靖大笑着说,“知道咱们打了胜仗,老天爷赶在陛下前面赏赐大姑娘来了?”

说完了才发现那从天而降的姑娘有点眼熟,好像是自家未来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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