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玉楼春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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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良姜听他这么一说,起身要出去点灯笼,阿藏伸手拦住,道:“只熄了一个,没事,吃饺子吧。”他神色严肃,不似开玩笑,高良姜隐约觉得不对,便听了阿藏的话,坐下来继续吃饺子。

外面有风撞门,哐当哐当,把门栓撞得响。

“外面是不是有人?”黑米问。

阿藏头都没抬,口道:“饺子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黑米缩缩脖子,四口人安静地吃饺子,屋里越安静,外面的撞门声越清楚,也不知这风怎么回事,专对着高家庄的大门吹,撞得门响个不停,听得人细汗毛立起来,心底直发虚。四人匆匆吃完了饺子,便各自洗漱入睡,中间没说一句多话。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撞门。不必害怕,没什么好怕的。有人这么安慰自己。

高良姜躺到了床上,听到楼下的风声渐渐小了,心也安稳下来,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香甜,只天快亮的时候做了个怪梦。梦里她会飞,喜不自禁,飘飘摇摇四处游荡,直到落到一个集市上。集市里的人穿金戴银,谈吐不俗,犹如仙家集会。集市里,做买的做买的喊得热闹,阳光暖得人直哼哼,突然一股狂风刮来,所有的马匹牛羊全都瘫软在地上,接着一条巨龙盘桓眼前。

这龙不知道有多长,浑身散发着金光,张牙舞爪,十分威风。龙头上站一紫衣少女,两手扶着龙头,此女流光溢彩,风华绝代。

万千人将目光投向她,她却看向高良姜,接着抿嘴一笑,驾龙而去。

所有的人这才敢走动,高良姜抓住身边一大哥问,这女子是谁?

大哥看智障一样看着高良姜,道:“汝岂不识晏家之人?唯晏氏世代驭龙。”

高良姜还想再问,楼下有喧闹声,把她吵醒了。赖在被窝里还想再回味回味飞翔的感觉,却听出楼下似乎是姥爷的声音。姥爷醒了?高良姜一个激灵坐起来,穿衣服穿鞋,下楼一看,姥爷坐在大堂里吃早点呢。

老爷子也不知饿了多久,是真能吃,一筛子的饺子咕咚咕咚都掉进了嗓子眼,嘴里吃着,眼睛还往厨房那方向看。高良姜喊了声姥爷,其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吉一个饺子塞她嘴里了:“乖孙,姥爷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尝尝!”

高良姜还没刷牙,勉强吃进去了,那吉眼疾手快,又给续上了俩。得,刚涌出那点儿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全被塞回去了,小高掌柜逃去院子刷牙。

洗漱完回来,姥爷跟阿藏面对面坐着,姥爷盯着阿藏,阿藏云淡风轻。

那吉问:“姜儿,快给法师跪下磕头。”

高良姜笑道:“姥爷不至于吧,就俩饺子。”

那吉一摆手,道:“傻孩子,眼前这位高僧就是你三岁那年,把你小命救回来的法师大人。法师,孩子不懂事,委屈您在这儿做厨子了。姜儿,快磕头。”

“啊?”高良姜不敢置信,“姥爷,睡糊涂了吧?”

“姥爷还没老糊涂!法师,您的法号是否为言藏?”那吉问,阿藏点点头,那吉对外孙吹胡子瞪眼,“姜儿,还不跪下,这是救命之恩!”

高良姜怕姥爷太激动中了风,赶紧跪下磕了一个头。

阿藏这才道:“那老爷,小僧方二十出头,你该是认错人了。”

那吉眯眼仔细一看,眼前这僧人确实很年轻,可这脸真就是他记忆里那张,照说快十五年过去了,不该没有变化啊……难道真的是老了,记错了?

“贫僧法号衍藏,大衍筮法之衍,三藏法师之藏。”

哦——不是言藏,是衍藏,那吉一拍脑门,道:“睡了几天,老糊涂了,是老头子我弄错了。”

阿藏笑得极开心。

高良姜从地上站起来,拳头捏得咯嘣响。

吃了早点,放了“开门爆竹”,高良姜亲自送姥爷回家。一出门就遇上了郭三爷,郭三先给那吉见礼,然后跟小高掌柜两人相对一抱拳,一个说“恭喜发财”、一个说“一顺百顺”。今天是正月初一,讲究讨个一年的好口彩。到了那家,姥姥正在屋里念叨呢,见老伴儿回来了,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姥爷的手前前后后的看,边看边笑,笑得闺女儿媳妇都害臊,说姥姥是一副小女儿盼得情郎归的傻样子。

高良姜也开心,一开心就多耽搁了会儿。因是说好了下午要带小黑米去逛庙会,她怕回去晚了,就从八大胡同抄了近道。经过挹翠楼后面小胡同的时候,肩膀上像是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一掌,高良姜回头一看,全是空气,没有人。心下纳闷,估计是自己不小心撞到哪里,弄错了。

本来不是件大事,回去就忘了。

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九,北京城里的庙会络绎不绝,今儿个城隍庙明儿个娘娘庙,更有隆福寺、护国寺、白塔寺、大钟寺、雍和宫、妙峰山等等。北京城庙会多,就算不过节,也恨不得天天有,更何况是过年这样的大日子?管他大媳妇小闺女,嫁人的没嫁人的,但凡能出门都出门了,就算买不起,凑个热闹欢快欢快也好。

街上人山人海。

高良姜带黑米去的是白云观,明明是带小孩儿出去玩,阿藏厚着脸皮也跟了上来。你看路上吧,要么一家几口,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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