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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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白光照进来,紧闭双目仍觉刺目。他拿出布条系在脑后,才止住痛泪。

“这么大的雪.

这时,郑明珠也睁开眼。

白茫茫的雪埋住昨日来时的道路,辨不出坑洼和平路的区别,枯树上裹满银白,大半细小的树枝被压断。

还有些许雪随风扫进山洞入口,过了膝盖高。

天上还在飞舞着鹅毛,没有雪停的迹象。

萧姜见郑明珠久久没说话,问道:“雪大?还能上路吗?”郑明珠叹了口气,说道:“不能走了。

这条山路窄而险,没下雪时都要仔细小心,怕掉下巨坑山崖。更何况被大雪埋了路....

“只能等雪停后,雪水化开才行。”

"还剩多少干饼了?"郑明珠忽然想到,询问道。萧姜拿起身旁的包袱,掂着重量。

“十四五张。

从寻香坊出来时,没料到会被积雪困在山里,便想着东西越少越好。这些饼子,顶多两三日的量。

可若今日停雪,最快也要五日能雪化,还得是晴天才行。“从今日开始,一日两顿,一顿一个饼子。"

郑明珠拾起昨日捡来的干柴,重新升起火。

就这样捱到第三日,两人彻底弹尽粮绝,干饼吃完了。柴火倒是还剩一大堆,能撑几天,不至于被冻死。好消息是,这几日艳阳高照,雪化得差不多,依稀露出泥泞的野土路。洞口也滴滴嗒嗒落下雪水。

若景午后赶路,明日上午便能到西城。

还是出了意外。

萧姜疫症复发,高烧不退。

郑明珠本歪在这人绵软的外衫上休憩,说了许多话也没人应声。转头才发现男子的异状,他蹙着眉,面色苍白不似常人。她探上这人的额,高热滚烫。

“瞎子,你怎么了?

1

郑明珠起身,在男子耳边又重复一句。

“你还能起身吗?

蒴着俯哥,像是听不切。

郑明珠见状

,心下了然,是疫症。这几目萧姜精神和身体俱康健无虞,本以为是靠着寻香坊那两贴药痊愈了,不想在此刻复发。高热是半分气力也没有的,更别提赶路了。

可到现在,他们二人已两顿没吃上饭,再这样下去得困死在这。若是.....她自己离开呢?

便不管这瞎子了。

郑明珠在洞口站了许久,又转身来到火堆旁添柴。她动作缓慢,时不时看向似乎已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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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能听见我说话,便听着。

"你烧得不轻,两三日怕是都不能起身的。"

“若是你明早还不能动,我就要自己走了。

”我不能因为你死在这。

郑明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不论萧姜如何作想,她却是已经答允过,这人为她做事,她就算有一口饭,也要分给萧姜半口。这就抛下萧姜,独自离去,倒是她失去信义了。想起自己的未竟之事,心头那点动摇的念头被彻底掐灭。信义?她早就抛却了。

“你若是争气,便尽早醒来。”郑明珠语气重新硬起来。看着男子微动的指节,她知道,萧姜听见了。

雪化时,是比落雪还要冷的。

萧姜再睁开眼时,天光仍是亮的,刺目的光从洞口照进来。但他没有闭眼,而是借着这光亮感受着洞中的事物。

他依稀记得郑明珠的话。

她大概是已经走了。

没有木枝燃烧的声音,也没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只剩下雪水下落在泥坑,滴答扰人

十几年目盲练出的耳力,自是不可能出错的。但他仍要顶着强光,睁开眼去找。

没有人。

只剩他-

个。

萧姜撑着身子站起来,来到洞口。强光从西而来,临近日暮。郑明珠说过

,只等到晨起。

她真的走二

心绪沉寂而平静,可缕缕的怨念缠绕滋生,像是嘶嘶吐信的蛇,心有不甘地想要攀上来。

“瞎子,醒了还傻站着干什么呢?没看见我快摔死了吗!”忽而,少女脆丽的声音从洞口外的密林里传来。萧姜抬起头,向声音源头望去。

在模模糊糊的天地中,一团裹着棉衣的浑圆身影骤然闯入视线,比任何事物都清晰。

她站在极高的地方,像是摇荡在树枝上。

萧姜跌跌撞撞地跑着,中途被泥坑枯枝绊倒两次,最终站定在那颗巨大的枯木下,张开双臂。

承载不住一人重量的树枝"咯吱”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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