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2 / 2)
,家里人都以为她叫陛下厌弃了,如今陛下却叫你与阿弟去照顾她,可不是还记着她这号人么?我也是替阿妹高兴啊!”惜兰含泪瞪了他一眼,但毕竞是自己要依靠终身的郎君,便是再怨恨,也不能狠狠得罪,只能把千般怨言都压下不提。她拿起帕子擦拭着眼泪,邵全抚着妻子的肩膀,耐下性子安慰她。他尽力做出了个悲伤欣慰的模样,只惜兰看在眼中,只觉出了他满满的轻松。
想起方才回去娘家,父亲和母亲,也是惊讶中微带喜色的神情。母亲还责怪阿妹,怎么只叫她和小弟,不叫她这个亲生母亲。惜兰听着母亲说话,只觉得耳中生痛。从前惜棠在家中时,从来吝啬给她分毫关爱。如今见她身上有利可图了,就要扒着上来,把她一口一口和血吞了。惜兰对母亲也是无话了,没等母亲把话说完,转身就回去了邵府。但这邵府,尽管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却也不是她的家……惜兰心中酸涩,在邵全言语殷殷的关怀中,只能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千里之外的长安,下起了寂寂的春雨。
雨声簌簌,惜棠早早地就醒了。她在榻上躺了一会,就听到正房里传来了动静。自从她月份大了以后,皇帝怕夜晚伤着她,就和她分床睡了。皇帝一醒,房内就响起了案案窣窣的人声,惜棠听着皇帝沐浴的声音,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惜棠睁开眼时,就看见皇帝在宫人的侍奉下穿衣。皇帝听到了她这头的动静,就挥一挥手,示意宫人停住动作,走到惜棠跟前,问一句,“吵醒你了?"不等惜棠回答,就捏起惜棠的下巴,端详了几下,说,“脸色倒是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惜棠刚刚睡醒,还有些呆,脸颊粉白粉白,但眼睛却水润润的,皇帝觉得她这模样颇为可爱,就俯身亲了亲她。惜棠全身抖了抖,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和她说话的是皇帝。她有些慌忙地就坐了起来,想要下榻,皇帝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阻止她,说,“这有人伺候,不用你。”惜棠摇着头,揉了揉眼睛,跪坐在榻上,就为皇帝整理着腰间的玉带。皇帝于是低头看她,她一身雪白的寝衣,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乌压压的头发几乎要垂到地砖上,显得格外的弱不禁风。
他望着惜棠,出了一会神,而惜棠整理好了玉带,刚好抬起头,和他的眼睛对上了,他轻轻吻了吻她柔软的脸颊,柔声说,“还早,朕走以后,再睡一会,好不好?”惜棠小声说,“我会的。”
谢澄点了点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吩咐了周围的人几句,就离开了。惜棠仍旧待在原地,等到望不见皇帝的身影了,才低下头,吃痛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殿外,雨越来越大了。
皇帝站于檐下,看了会白茫茫的冷雨,对一旁侍立的卫和说,“算了算时候,她的家人也快到长安了,你记得把他们迎入云光殿,安排妥当些。”
卫和自是躬身应了。
皇帝点了点头,觉得再没有什么遗漏了,就在左右宫人的遮雨下,走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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