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归来(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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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燎原。

熊熊赤焰,照亮整个夜空。

跃动的火舌,似要驱散密布彤云,点亮银月繁星。

烟气弥漫,随北风飘散。

百里外,石城匣敲响铜锣,守备指挥匆忙打起火把,登上城头。

举目眺望,均是惊疑不定。

“观火起方向,应是汤河?”

想起进犯的鞑靼,守备满面凝色。

“指挥使,起火处在汤河下游,可要派人查探?”

“不可。”指挥使摇头,道,“今岁天寒,连降大雪,日前又有冰雹,已成天灾。夜不收回报,草原遭灾极重,人口牲畜冻馁而死者,不计其数。大火起得过于蹊跷,不得不慎。如是鞑靼使计,诱我等出塞,趁空虚叩边,卫中疏于防备,恐步潮河所后尘。”

“指挥使言之有理。”

斟酌两秒,守备点头。

两人一番商议,当即下令,城头点燃火把火盆,架起长弓。

“加紧巡逻各处关口,凡遇异常,无需回禀,立即放箭!”

宁可误杀,不可放过一个鞑靼!

“遵令!”

铜锣声再响,卫内边军俱被调动。

千户百户披甲执戈,手持火把,亲在城头巡视。兵卒五人一列,拉弓搭箭,不放过任何可疑迹象。

被草原大火惊动,黑汉岭堡、四海冶所接连响起锣声,地堡关口纷纷架起长弓,推出火炮。

自庆阳口至柳沟营,守备指挥登上高处,遥望北方草原,表情严峻。

这场大火,究竟因何而起?

鞑靼使计,诱边军出赛?

亦或是鞑靼部落仇杀,趁夜放火?

自指挥到佥事,从千户到百户,由总旗到小卒,绞尽脑汁,东猜西揣,始终无一人想到,这场大火是由明军点燃。遭遇火焚的部落,竟是连破蓟州关口,正威胁密云的别部!

边镇中,明军打起精神,加紧巡逻,严密设防。

草原上,别部牧民使出浑身解数,用出全部力气,仍无法控制火势,只能无助的看着烈火蔓延。

眨眼间,百余帐篷尽成飞灰,堆积在帐篷里的皮毛绢绸,粮食干肉,以及成袋的马奶酒,都被付之一炬。

栅栏里的牛羊哀叫不停,五成被烧死,皮毛褪尽,烤肉的味道混合一股焦糊味,掺杂着烟气,愈发刺鼻。

“救火,快救火!”

明军没有大开杀戒,试图追击的妇人和孩童都被拉住。

“追什么,跑去送死吗?快救火!”

别部额勒领兵出战,两个小儿子留在营地,因年纪不到,未能随军。

此时,两人皆手持弓箭,不顾老人劝阻,就要飞身上马。

“不可,不可啊!”

见劝不住,老人只能拉住缰绳。

这一举动,登时惹怒两人,直接挥鞭。

鞭声炸响,老人一声痛叫,拇指粗的鞭痕爬过脸颊,汩汩向外冒血。

“谁敢拦我?”

“懦夫!”

两人大叫,背起弓箭就要冲出营地。

余下人不敢再劝说。

老巴图都挨了鞭子,旁人岂能得好。

结果,没等两人冲出,四周忽起阵阵狼嚎。

“狼群?”

牧民大惊。

冬日里,帐篷和栅栏被烧,失去仅有的防卫,遇上饥饿的狼群,人畜都别想活命。

“不对!”

老巴图捂着伤口,痛苦道:“这么大的火,狼群绝不敢靠近。”

狼性狡诈,不提大火,便是上千人聚集到一处,也不会轻易进攻。

“不是野狼,那是……”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牧民大睁着双眼,一条血线自额心流淌。旋即仰面栽倒,手脚抽搐几下,再无声息。

众人这才发现,牧民额上竟扎进一只铁箭。

“不是狼群,是敌袭!”

惊叫声骤起,营地内顿时一片慌乱。

伴随叫声,铁箭骨箭从四面八方飞来。

无论老弱,无论妇女孩童,接连发出惨叫,倒在箭下,鲜血流淌,在雪地中蔓延。

“杀!”

箭雨后,是雷鸣般的马蹄声。

火光映照下,袭击者终于现出真容。

“阿尔秃厮!”

“是阿尔秃厮部!”

“为什么?!”

“背叛者!”

“神明不会放过你们!”

皮帽上的鹰羽,是最显眼的标志。

老巴图趴在地上,费力抬起头,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寻找别部额勒的两个幼子。

可惜,再不能如愿。

残酷的嚎叫声中,弯刀劈落。

沾着血污的人头,滚落到马下,立刻被挑起,鲜血脑浆一并流淌,引起狂猛的凶性,更恐怖的杀机。

“杀,一个不留!”

“嗷——”

帽插鹰羽的骑士发出嚎叫,舔着刀口血光,如狼入羊群,展开一场屠杀。

严格来说,阿尔秃厮同别部额勒并非仇敌。多数时间,两部联合对抗伯颜部,在鞑靼各部中相当有话语权。

可惜的是,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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