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论(1 / 2)
至20世纪末,全世界普遍认同以是否成为联合国正式会员国为判断一个区域单元是否构成国家的标准。阿富汗轻松达到这一标准,几乎是联合国的创始成员国之一。在1946年,联合国成立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阿富汗已经正式加入了联合国。尽管曾经有被外国控制的时期,但从那时起,阿富汗一直保持着独立国家的地位。 然而,更为复杂的问题是,被阿富汗的边界所围绕的土地是否能够发展成一个有活力、统一的国家,这并非如同判断其是否国家那般简单。
阿富汗并不像意大利或日本那样拥有统一的民族或语言。在其众多种族群中,存在许多种族之间的冲突和敌对关系,这些历史悠久的矛盾使得许多种族之间的共同点远远不如与国界外的同一种族相比,甚至在主要城市中,同一条街道上的阿富汗人也可能存在更多的分歧。 阿富汗不像澳大利亚或希腊那样拥有明显的天然地理界限,也没有像埃及尼罗河那样作为一体的明显标识。阿富汗相对简单延伸的疆界被河流限定着,包括北部的阿姆河(Amu Darya,又称乌浒水〔0xus〕)、西北部的哈里河(Hari Rud)、西南部的频繁变化的赫尔曼德河(Helmand)。然而,与其他国家不同,阿富汗既没有海洋,也没有山脉作为天然的疆界。实际上,高耸的兴都库什山,作为喜马拉雅山的延伸,不仅为巴基斯坦和印度提供了天然的北部疆界,也将阿富汗一分为二。
兴都库什山两侧的低地,与跨越阿富汗北部、西部和南部边界的类似地形区相邻,使得自古代以来,入侵和移民可以轻松地从各个方向进入阿富汗。 或许,最具力量的统一因素正是那些看似矛盾的元素。尽管大多数阿富汗人说着与其西邻伊朗的官方语言波斯语相关的语言,但与大多数伊朗人(除了少数哈扎拉人)不同的是,阿富汗人一直坚持信奉逊尼派伊斯兰教,而伊朗在16世纪已经放弃了逊尼派,转而拥护什叶派。 北部的阿富汗人在语言、文化和地理上与阿姆河流域的中亚国家表现出相似性,这些中亚国家的人民幸免于沙皇的基督教封建领主制度以及75年的苏联统治所带来的变革。
实际上,许多乌兹别克人和土库曼人最初来到阿富汗时是以难民的身份逃离沙皇俄国和苏联的。一旦抵达这个国家,他们分享着一个有机的、在这里传统和制度可能在演变但却没有异教徒统治、冲突和羞辱的阿富汗式经历。
东部和巴基斯坦的边界可能是最不自然的,因为它将庞大的普什图族群一分为二。直至今天,边界两侧的普什图人仍然保持着相同的生活方式。这条边界线是19世纪英国势力范围的简单反映。然而,紧邻普什图地区的印度河流域的古代文化、经济和语言传统从未在阿富汗人的世界中广泛传播或产生深远的影响。此外,巴基斯坦经历了成为英国组成部分的变革,而勇猛的阿富汗人则顽强地抵制了英国超过一个世纪的入侵。 直到1747年阿赫哈迈德沙建立杜兰尼帝国以前,阿富汗除了作为更大的外来帝国的组成部分以外,从未被单一的国家统治。
事实上,阿富汗在数千年的历史中一直面临来自各个方向的侵略和移民。然而,自这一历史性时刻开始,阿富汗人民就一直生活在一个由本国人统治的国家中,尽管还保留着很大程度的地方自治。在过去的250多年里,阿富汗的统治者们设法摆脱波斯、俄罗斯和英国的控制,尽管常常付出沉重的代价。这种对抗性的独立奠定了阿富汗国家认同的基础,超越了种族或部落的忠诚。 如果阿富汗位于和平的区域,被稳定的国家所环绕,那么国家的统一和认同问题可能就不会如此突出。然而,过去30多年的战争、革命、恐怖主义以及来自俄罗斯、巴基斯坦、阿拉伯世界和美国的外来干涉,使得这个问题在国家的疆界内外都变得极为重要。通过历史,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这一问题,并通过强调古老的意识和阿富汗人的特质,为这一问题提供积极的答案。
历史学家通常将1747年视为阿富汗历史的起点,这是阿赫迈德沙统一这个国家的时刻。尽管后来疆界发生变化,但至少一些政府机构自那时以来就一直在发挥职能,通常驻扎在首都喀布尔,这是一个长期以来在国内人口构成最为多样化的城市,位于普什图族、塔吉克族和哈扎拉族分布区的交汇地带。当然,早期的穆斯林曾在短时期内控制着较大的帝国,如廓尔王朝(1148—1206)和苏尔王朝(1540—1555)的君主们,但他们的统治留下的遗产并不比他们统治的持久。 有些历史学家则认为阿富汗历史的起点应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公元8世纪,即伊斯兰教首次在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确立,并深刻地改变了其文化、社会和政治生活。毕竟,共同的宗教信仰可能是阿富汗国家认同最有力的因素,甚至有古老的传说将普什图人的祖先追溯到穆罕默德的同伴,或者是追溯到已经消失的古代以色列部落。
然而,即使以公元699年阿拉伯人第一次深入阿富汗为历史的开始,也会忽略这个国家最初两千年的文明,那个时代其人民的大部分可能散布于其当前的疆域之内。有时阿富汗人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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