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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听到沈堤的声音,“请等一下,我一月后启程去溪源县,等你从幽州接回皇太孙,再从头计议。”
高承亦没有回头,快步走了出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高承亦想到在剑门关见到的故人,他们的反应和沈堤一模一样,太平世道谁想做乱世贼。
但是他们都表示一切都等见到皇太孙之后再说,皇太孙,你会是位明君吗?
值得他们为你,舍去仁义道德的束缚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要去搏一搏,要去讨回原本属于故去的懿太子的一切。
赵清夜一行人从剑门关出发,一路北上,除了必须的补给,大多数时间都在不停的赶路。
这样奔跑,原本两个月的车程,他们只用了一月有余。
景元八月初十,赵清夜回到了幽州,离她离开幽州已经六个月。
幽州城依旧凄凉,街头的繁华,连剑门关都比不上,但城门的守卫对往来车辆的盘查,一如既往的严格。
高承亦看着长长的车队,眉头皱起来,他想早一点进城,和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赵清夜。
赵清夜现在恨不得马上进城,但她也知道幽州其实并不安稳,经常有北柔然的探子想混进来。
陆将军便接管了城门的守卫,任何人若想进城,必须经过盘查,连陆家人都无例外。
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后,谢士俊也抱怨道:“还得等多长时间啊?”
连日来赶路,高存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谢士俊的抱怨,随口应付道:“估计快了吧。”
谢士俊将一只手伸出来,在高存邺的眼前摆了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五次了。”
“那你还问什么!”
谢士俊他也不想问啊,可他心里急啊,幽州两个字就挂在城门上,真是近在眼前,可他怎么觉得远在天边。
谢士俊看了一眼快睡着的高存邺,他也不再打扰他,然后挑起马车门帘,跳了下去。
“萤火姑娘,”谢士俊走到赵清夜马车旁,敲了敲车窗,“萤火姑娘......”
赵清夜此时心急如焚,听到谢士俊的声音,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可以快速进城,连忙打开车窗,探出来头说道:“谢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谢士俊以为和之前一样不搭理他,刚想喊赵姑娘,谁知她探出了脑袋:“什么什么好办法?”
“谢大哥不是来说进城的事吗?”
“是啊.....”谢士俊觉得话里有歧义,立刻改口道:“也不全是,你在幽州生活,能通融通融先让我们过去吗?”
赵清夜刚刚还锃亮的眼睛忽的灭了,道:“我刚刚观察了,今天不是静姝当值,这些守门的我一个都不熟......”
“静姝?”谢士俊问道。
“她是陆将军的千金,若是无战事,都是她来守城门。”赵清夜解释道:“难道这段时间,北柔然又来侵扰我们了?”
“北柔然他们这些蛮族......经常这样吗?”
赵清夜凑近谢士俊道:“我听长辈说,幽州十几年前晚上,家家闭门不出。”
“因为一旦出门就失踪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因为那时候柔然人都是悄悄的混进城,后来陆家就被朝廷派到了幽州。”
“陆家接手了城楼排查,查到不少被柔然的奸细,他们见暗中残害幽州百姓行不通了,就经常明目张胆的在边界抢夺,反正朝廷也不会出兵。”
越说赵清夜的脸色越冷,说到朝廷时,她的语气冷若冰霜,道:“反正墉城离幽州隔着十万八千里,就算整个幽州都被北柔然灭了,他们依旧歌舞升平,哼!”
谢士俊被她的这声“哼”逗笑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谈起国家大事义愤填膺:“说的好像你到过墉城一样。”
赵清夜刚想辩解自己到过墉城,但一想到就算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便问道:“那你去过?”
谢士俊一愣神,笑着说:“我也没去过。”
赵清夜安慰谢士俊:“谢大哥没去过,你也不用伤心,墉城都是些世家公子,而且他们大都不灵敏。”
“钱袋被偷了都不知道,这要是让在幽州家都被北柔然人给抢干净了!”
赵清夜不由想起在墉城遇见那对缺神经的主仆。
谢士俊问道:“你与北柔然有仇?”
赵清夜却道:“我们幽州的每个人,都与北柔然有仇,不共戴天。”
谢士俊转过脸,看着城墙头上挂着的“幽州”两个字,眼睛眯起来,问道:“赵姑娘,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赵清夜迷惑的看向他,谢士俊在她面前说了很多废话。
“我说过,我来幽州参军。”谢士俊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清夜想起曾经谢士俊坐在墙头上,说执一长枪,马踏狼烟,封狼居胥,但当赵清夜再次向他确认时,她记得他跳下了墙头,自那以后也没有提起此事。
“我以为你当时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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