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应昼没想到有人能先他一步抓住这妖兽。

一来这妖兽实力高强，性情凶悍，妖力阴毒的同时还颇通人性。能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与自己周旋良久，常人定是难以与之匹敌。

二是世家对修士未经允许擅闯领地之事相当忌讳，即便是应昼自己因追杀妖兽至此，进山前也先传书了一封拜帖。华清派入门大典明日举行，世家家主大都前去庆贺，林家自然也不例外。在这种无人留守时候，此地作为林家禁地，于情于理都不该有散修特意来此触这个霉头。

打量的视线落到眼前的少女身上，她却好似并不理解。在应昼眼中，她的模样只能算是清秀，墨发不经打理自然散落，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亮闪闪的。虽说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位女子，但直觉还是令他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但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应昼按下戒备，见那姑娘毫无反应，于是继续道:“姑娘身手不凡，既能轻易捕获这只大妖，想来也并非无名之辈。不知姑娘师出何门，帮了如此大忙，在下华清派应昼，来日定会登门道谢。”

“林飞烟。”华灯听了半晌，勉强分辨出这人大概在问自己的身份。她主动报出系统所提的名号，对其他话保持一种“懂了但没有太懂”的态度。

她很少和人类交谈。身为精灵族最后的王女，华灯已经经历了上百年孤身在枯藤朽林中等候的时光。至于理解言语中的交锋或隐意，那都已经是太过久远的回忆了。

然而她的这番话落到应昼耳中又换了一种意思。

这位修士既然自称姓林，修为高深的同时深夜至此，那足以作证她的身份是在宛山修炼的林家长老。也不知是哪位修为深厚的前辈，闭关多年未出不解世事，单纵使这样的傀儡便能收伏大妖。

一向思考直来直去的应昼完全没料到华灯是个不请自来的天外来客，对她身世的猜想更是偏了十万八千里。在这种各自都有不同解释但都能讲通的情况下，他开口道:“那就不扰前辈清修了，弟子是为追这妖兽而来，一路紧盯都险些被它逃了。心思慌乱，行事多有不妥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华灯只轻颔首，对眼前人的心思变化毫无所觉。她抬手将额前一缕碎发抚至耳后，认真听耳畔小白震惊说:“这情况完全不对吧！为什么应昼会觉得你是前辈啊？华灯，你要解释一下吗，可是不管怎样说都不太对劲吧。”

耳畔话语徐徐落下，而眼前的两人只对视半晌，相顾无声。如水般幽静的夜里，只有鱼猛然一个打挺。在尾巴被抓紧的情景里，竭力让头向着天空甩出一个半弧，看起来像是在心里飞跃河山，趁机得到自由。但最终只是表现出半死不活一般在空中摇晃的丑态。

这太侮辱妖了，鱼也彻底不动了。

“……好尴尬。”小白放空大脑说，“看来大家都不会聊天呢。”

“其实应昼在剧情里就很少说话，说到底个人介绍都比他的对话流畅。追真正的女主时也是背景板，剧情高光甚至只有他耍帅之后说一句‘不怕’。”

“我以为这只是夸大的形容。”小白感慨道:“原来现实里的他不仅不擅长聊天，还思维跳脱。哇，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呢！”

听到这里，华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应昼对自己的交流能力心知肚明，眼见这位姑娘并无挽留之意，他也不多说，坦然拱手施礼准备离去。既然这妖兽已被林家捕获，那他也没有理由多留。只是无法将猎物带回，还需得向门派解释缘由。

正思索间，远处天边略过一条浅白，转瞬就没了踪影。华灯似有所感向后望去，天地云散雾消。一轮弯月清亮，照得溪流泛出白光闪闪。

与这天地俱寂的景色正相反的是，一阵更为暴虐的妖气在林间深处涌汹喷出，没多久就摧枯拉朽般袭来，伴随着泛着潮气的霉风，转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宛山。应昼脸色骤然一变，他手上才拿出的林家特制传声符光泽暗淡下去，显然是没了效用。

宛山能被当作林家禁地，并不是因为里面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秘宝。事实上这里就连险地也称不上，因为它难以捉摸的本质只源自山间的雾。

那雾不知为何能阻断灵力，无论是传声符亦或顶级法宝都无法越其传通。林家祖上在此地研习百年，才堪堪寻得破解之法。而借此衍生出的道法万象虚实难辨，直让林家祖辈修为勘破分神，直抵化虚。

林家由此盛名远传，自那之后广收门徒，财富至宝源源不断，这样成就了一方霸业。

但宛山如今虽说被称为禁区，林家却从无阻拦过修士探寻，甚至对这“世家之本”的处置也是相当随意。旁人或许不知，但应昼却明白，自祖上研习山雾至今，林家从无半分懈怠，但即便是化虚老祖，也难说能解其半分诡奇。在这种状况下，认清“天下至宝不止山雾”没什么难的。放任求知者前来留驻，除了斩获美名外，也实在是因为林家对此早已无计可施。

只是即便有不少修士沉溺钻研此道，但不知多少年过去，还是未有一人能勘破山雾半分。林家倒是在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