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沈云疏将握在手中卷起来的纸轻轻放在方由汜的书案上,微微躬身,扬起声音说道:“方由汜,我甚是钟意你,这乃是我昨日为你写好的诗。”
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虽并未围过来,但眼神皆似有似无地飘了过来。
程岱渊安然坐着,闻言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由汜只觉一股灼热的气自丹田发散开来,通脚底,冲颅顶,似是想从身体中逃脱出来。周围的人,面前的书卷,甚至身旁站着的沈云疏,他好似都看不见,只有些呆滞地坐着,几息之后才回过神来。
转过头看向沈云疏,她的眼睛里满是调侃的笑意,并非出自真心的话她便如此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方由汜一时之间竟不知为何有些酸涩。
沈云疏低头一笑,如此好戏便开始了。转过身回自己的书案前坐了下来,堪堪坐定,韩清与谢驰衍便出现在了案前。
谢驰衍率先开口问道:“莫非你所说的得罪便是这种得罪?”又不解地开口:“你分明并非钟意于他,为何这般?”
未等沈云疏回答,韩清便开口:“她为何并非钟意方由汜,或许她甚是钟意。”
谢驰衍开口辩解道:“他们向来针锋相对,次次不欢而散,如此这般又要如何钟意?”
韩清不以为然地回答:“或许她偏偏对处处针对她之人情有独钟呢,若是人人皆追捧于她,方由汜是唯一这般待她之人,她反而更欣赏呢?”
或许这世间确有这般偏偏钟情处处针对她之人,然定非自己,沈云疏与谢驰衍相顾无言,莫名有些钦佩韩清的少女心思,她合该去写话本子,或许会有人热衷此类话本子。
沈云疏开口道:“若是往纨绔上靠得更近些,只是游手好闲,再惹点无伤大雅的是非,也并非不可回头,若日日追着个偏偏看不上自己人嘘寒问暖抒发情意,应当更令人不齿吧。”
况且既方由汜乃是人人不可小觑之人,那拉他做挡箭牌当属上策,总有人会因种种原因有所权衡,即便是因自己追在方由汜身后的行径令人不齿而远离,也好过落入陷阱而不自知。
散学之时御风早早便驾着马车等在书院门前,方由汜头也不回往马车走去,沈云疏站在不远处望着方由汜的背影,添上一把火的兴致空前得高,拔高声音打趣道:“方由汜,我昨日思你如狂不曾好眠,你为何如此狠心不送我一程?”
方由汜头也不回,径直坐进马车吩咐御风驾车,独留御风在马车外望着沈云疏,一双眼瞪得溜圆。
沈云疏还未进府便在门前看见了王安川,他拢着袖子恭顺地站在府前,并不命人通报,只站在那处,好似一派等候友人的自得。
他如今看来倒是个趣人,官大一级压死人,成国公与郑太尉皆不是好相与的,他倒是有眼色得很,父亲不在府上,他便是时不时来府上拜望一二,作为小辈也只得笑脸相迎。
见沈云疏回来,王安川立时迎了上来,堆起一张笑脸,脸上褶皱横生,想必这京兆尹做得也并不松快。
“沈姑娘回来啦,在下还以为今日等不到了。”
说话倒是促狭,沈云疏便也学着他堆起笑脸,揶揄地开口道:“王大人治下倒是安稳,日日无事发生,有这等闲情逸致在此处。”
王安川尴尬一笑,开口道:“沈姑娘说笑了。”瞥了一眼沈云疏的面色,正色道:“在下站在此处等了片刻,着实有些渴了,不知可否有幸进去讨杯茶水?”
沈云疏停住进门的步伐,回过头望着王安川道:“分明会说笑的是王大人才对,纪国公府虽并非富贵滔天,茶水倒也短不了王大人,王大人这般说话,是要将我蛮横的帽子扣得更紧些吧。”
语罢侧身伸臂,做出一个相请的姿态,“王大人请吧。”
王安川拱着手边行礼边往府内走,虽只来过一次,路倒也记得甚熟,熟门熟路地走向会客厅。
既王安川要讨茶水,沈云疏便陪坐在旁,一心为王安川端茶倒水,不发一言。见王安川茶杯空了便添水,见王安川停下不喝,便催着用些茶水,连茶点也未配上,王安川生生饮下两壶茶水,又无法向女眷开口问更衣之处。
沈朝行回来时,王安川与沈云疏已在会客厅坐了一柱香之久,茶水喝空了两壶,见沈朝行回府,顾不得其他,只奔着更衣去了。
沈云疏向沈朝行说着捉弄王安川的行径,面上方才带了些在竟州时的俏皮。自回到奂京,沈朝行便发现妹妹日日忧思。现下望着沈云疏的模样,也忍不住随着笑了起来。
王安川回来时便见兄妹二人抑制不住的笑意,不开口便知谁是他们的笑料,身为笑料的王安川权当不知,安然坐着,直至龚嬷嬷出现。
竟是到了用晚食之时,王安川觑这二人的颜色,并未变化,只得起身告辞:“今日打扰,在下便告辞了。”
从站在府前候着开始便将面皮搁在脚下了,现下倒是有了几分弯腰捡面皮的举动。沈云疏与沈朝行安坐不语,想看看王安川葫芦里卖的都是些什么丹药。
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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