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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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之事向来没有密不透风的,奂京城一日一夜便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说书先生的惊堂木眼见着已有跃跃欲试之态。

大抵是女子如同男子般行事便会备受瞩目些,分明是与谢驰衍一同做的荒唐事,传到好事之人面前,便演变成同出水芙蓉般的沈云疏跋扈恣睢,郑其与谢驰衍合力也没能打得过沈云疏。

郑舒然压低声音,凑到谢驰衍身边问道:“谢驰衍,听闻你前日被沈云疏打了?”

周围的同窗支着耳朵,唯恐听漏半个字。

谢驰衍险些无语凝噎,几欲满世界为自己正名,大声嚷嚷着道:“从何说起?分明乃是我与沈云疏打了郑其,我与她乃是比磐石还要坚固几分的同袍之谊,她怎么打我?”

“天爷呀,她真动手了?”

有人闻言发出惊叹,这世间终归是接受不起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殴打男子,经此一遭自己大略是不必再忧心于如何传出不佳的名声,沈云疏垂着头险些笑出声来。

周千愉望着沈云疏垂着头的模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状似无意间走到她桌边道:“日后我一月只可来书院五日,今日散学后小聚一番吧,算是道谢。”

沈云疏颔首应允,看着周千愉欲言又止。

周千愉舒出一口气,面上显出些许满不在乎的神情,扯起嘴角苦笑道:“宫外母后照顾不到之处,祸闯得顺手了些,我该明白事理些,如今收敛着些闲得尤为重要。”

沈云疏不知晓周千愉前世是何时收敛心性的,掐算着日子,这一世似乎过早了些,只期盼这一世的些许变数能变成和亲路上的绊脚石。

沈云疏思量着开口道:“我知你虽身份尊贵,但时时如临深渊,虽有些不合时宜,然仍望你平日里多观多思,切莫多言,若有变故,往宫外递个消息,我们终归是要帮着你的。”

语罢竟觉有几分可笑,上一世自己踏入奂京便收敛着处事直至身死,这一世收敛之人竟变为周千愉,两人似是在无人知晓之处,彼此互易了。

虽有玉儿自尽与廊上互殴之事,金桂园仍是生意兴隆。踏入雅间,若不是首位坐着周千愉,沈云疏险些以为误入他人宴席。

谢驰衍歪七竖八地坐着,他本也不是注重仪态之人,沈云疏不觉有异。

程岱渊端坐在桌前,气宇不凡,见沈云疏推门,侧过身含笑冲着沈云疏颔首。虽觉诧异,然思及程岱渊乃学房内首屈一指的温润如玉之人,出现在此处也并非不可思议。

只头也不抬的方由汜竟也坐在此处,安然于席上,若他如程岱渊一般为人和善倒也罢了,他向来寡言且不与人交往,目之所及是酒席上的方由汜,沈云疏只觉仿若亲见日出西方。

酒过三巡,沈云疏方才知晓,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致歉宴。

奂京虽于商贾一事多加推崇,然为遏制官商勾结,明令禁止官员及家眷行商,但有官员投入银钱至商铺,使一身份清白之人坐镇,朝廷对此现下乃是默许之态,金桂园背后操纵之人便是在座四人。

昨日一早,等在自己府前以情理相央之人实是有些另外的盘算,沈云疏冷笑一声,自以为算无遗策,竟一脚踏入圈套。

冷着一张脸开口道:“你们便是如实相告,我未必不肯相帮。”

沉默席卷而来,雅间内静得令人生怖,廊外嘈杂的声音此时听得分明。谢驰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打破了现下的寂静。

正欲开口,方由汜出言道:“是我让他们暂且瞒着你。”

“你与谢驰衍曾一同出现且身份不凡,若做替罪之人的不二人选。他们身为金桂园身后掌舵人,面对郑其时确有私心,然即便没有这层,遇此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瞒着你且出言央你入局,是我之计。相帮身后掌舵之人你或许拒绝,然相帮路见不平之人你未必不愿,事态紧急,只得如此。”

沈云疏嘲讽一笑,抬眉望着谢驰衍与周千愉道:“因而你们便在我面前演上这么一出戏,引我入局?”

“是我让他们演的。”方由汜坐直身子,如沈云疏进门时一般无二。

沈云疏冷哼一声说道:“真乃好计谋,只是你们以为如此设计于我,我们竟还能安然共坐吗?”

周千愉忙开口道:“我们知晓己身过错,遂今日设宴致歉,如实相告。除此之外,愿分你商股,日后我们同进退,你所嘱托之事,我们会尽力相帮。”

沈云疏开口抢白道:“若是银钱便能解决,这世间之事莫非太容易了些,况你们今日可设计于我,来日未必不会将我推入深渊,我无意与虎谋皮。”

语罢见四人不再言语,继续开口道:“既在座各位皆行商,那便在商言商,此事本就是一桩交易,我拿人好处,自会忠人之事,被设计是我失察,与你们无关,不必致歉。”

未发一言宛若噤声的程岱渊闻言侧头望着沈云疏道:“本是一桩交易?”

沈云疏噢了声道:“如此便是内部分歧?五公主竟不曾告知于你们?我替她顶替过错,皇后娘娘允我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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