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霍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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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早晨雾气正浓时,第一缕阳光投射下来,拜访的人便络绎不绝。

昨日校场的余波似乎超过王政的意料,整整大半天里,无数张陌生的脸庞逐一露面,又一个个变的熟悉。

乡人的淳朴总是这么直接,无非憨厚的笑容和淳朴的言语,却比那些文雅辞令更让他手足无措,只得不断重复着“没事”“无碍”的话去应付。

到了下午,最后一批来客终于也走后,王政擦了擦额头,只觉全身精力都已耗尽,竟比与人搏杀还更疲倦。

揽镜自照,望着那张笑僵的人脸,哪还有之前半点的成熟从容,不禁无语。

似乎又成了前世的那个社恐。

此时腹中忍耐不住发出雷鸣,王政摇了摇头,此时他哪还有力气生火做饭,只得从一个送来的果篮中拿了几个不知名的野果,随手抹了几下便放入嘴中,全当是午食了。

还挺甜的。

他吭哧吭哧几口便吃个干净,摸了摸肚皮。

被一群人堵在屋内这么长时间,强自躺在床上许久,这时重获自由只觉屋内气闷难当,于是向门外走去。

今日难得艳阳高照。

已是未时,王政抬头眯眼看了看,深感不能错过,连忙找了个木凳斜靠着门框,顺势就是一躺。

在暖暖日照中一脸享受地假寐起来。

不知是真的倦极,还是阳光晒的太过舒服。

他眼皮合上之后,身体便彻底放松下来,陷入了沉睡之中。

连有人踏进门口,缓缓向他靠近,也不曾醒觉。

那是一个妇人。

本是一脸笑吟吟地走来,直到走近身侧,却是面色一怔。

她看清了王政的脸,此时多了一条十分显眼的伤痕。

妇人细细端详。

看了好一会,她缓缓地伸出手掌,向着伤痕靠近,似是想要触摸。

只是脸上突然掠过一丝迟疑,将将停在半空。

手掌很小,五指纤细,指甲像是片片细碎瓷片。

让阳光也驻足其上,泛出温润的色泽。

周围若有若无的气息,很是好闻,梦中的王政抽了抽鼻子。

似是身体本能感觉到了,身边多了一个活人,且正盯着自己,睡意在一丝丝地抽去...

没过一会,他睁开了眼,登时心神一震。

一张柔媚的脸轻盈地跃入眼帘。

年纪不过三旬,正是最好的年华。

琼鼻朱唇,眉目分明,肤色白皙如盈满新月,此刻正神情淑静地凝视自己,眼睑低垂,漏出几分喜意。

“阿政,你醒啦?”

声音娇软,带着仿佛一泓山泉的清甜味道。

乡野之中,粗茶淡饭,也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即便已不是第一次见,有一瞬间,王政依旧为妇人出众的容光震慑,一边暗自感慨,一边做起身子,笑道:

“嫂子,你怎么来了。”

又扭头看向左右,有些纳闷:“小柒呢?没跟着你?”

不应该啊,霍家母女住的不远,这番动静想必听个清楚,那丫头鼻子又灵,这么多吃食摆在这里,竟然没有抢着露头?

这妇人正是霍柒的母亲霍氏。

听到这话,两颊微微泛红,有些扭捏地柔声道:“那孩子太不晓事,被我关在家禁足了。”

干的漂亮。

王政心中幸灾乐祸,脸上却露出带着无奈的关切神色,摇了摇头:“又闯什么祸了?”

霍氏害羞地拎着衣角,本觉这事丢脸不欲回答,抬头时正巧迎上王政的视线,俏脸又是一红。

想到对方毕竟不是外人,便期期艾艾地细声说道:“她...昨天和几个顽童,把邻家的老母鸡给偷吃了。”

是这嘴馋丫头能干出的事。

王政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余光瞥见霍氏一脸愧为人母教子不善的神情,顿时又觉不妥。

连忙干咳一声,收敛笑容安慰:“也不是什么大错,一只鸡嘛,咱们赔那家人就是了。”

顿了顿:“孩子知错悔过就行了。”

“她倒确实是后悔了。”

霍氏小声说道,却欲言又止。

“那就好了嘛。”

禁足就能吓退这丫头肚子里的馋虫?王政半信半疑,嘴上便有些敷衍:

“知错能改善莫....”

“她说母鸡没公鸡好吃。”霍氏银牙暗咬,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似是被熊孩子气急眼了:

“她后悔的是偷的时候选错了!”

“呃...”

王政怔怔望着霍氏,突然有些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霍氏也静静望着他,四目相对,好一会,她身子突然微微颤抖,随即便是噗嗤一笑。

如银铃般清脆。

“对不住对不住。”

霍氏一边娇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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