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章惇之策(第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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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0章章惇之策(第一更)

耶律颇的的使者走后,章越坐在交椅上独自沉思。

辽国内部确实有以北院枢密使耶律颇的为首的主和派,但也有主战派。

然后他提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三行字。

若宋不归还凉州给党项,契丹会不会冒险发动这一战?

抑或大宋不归还凉州的前提下,到底要付出什么其他代价?

辽国的谈判底线到底在哪里?

这是谁都不知道的。

最高层面的战略决策,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非常迷的事情。

往往都是参与决策的这个群体都作了逻辑自洽的选择,但最后却导致了一个糟糕的结果。

其实大多数人在作决策时与国家一样,就是厌恶风险的损失,要大于利益的获得,显得过于理性。

好比一个经典段子,你在路上捡到一百块正高兴了,结果失主来你将钱还回了,结果心情郁闷了一天。

但其实你没有损失。

所以人和国家在作选择都会趋于保守,厌恶风险远大于收益。这点上大宋是这样,而反观辽国也是一样。

宋辽百年和平之局,谁不敢作越雷池那一步之人。

辽国不是女真。女真那等组织在初起时,在勇于掘进的精神还没打断时,是完全没道理可言的。

不过就算如此,完颜阿骨打在世时还打算维持住与宋朝海上之盟的协议,但下面人却不肯。他也只好道‘我与大宋海上信誓已定,不可失也。待我死后,悉由汝辈。’

宋朝确实拿辽国铁骑饮马黄河没什么办法。

但辽国也对定,镇,瀛,魏各路的大州坚城没什么办法,打到最后还不得退回去。最后回家一合计发觉累死累活抢了半天收益还不如让宋朝乖乖把钱送上门来。

抢劫哪有收租合算。

所以这是章越再三坚持之处。

能战才能和,没有筹码拿什么博弈。政治就是有斗争有妥协的。

……

宫里没有秘密可言,孙固在政事堂上反对章越之事以及晾韩缜在院外之事被官家察知。

官家旋又单独召对刚回京的章惇。

官家对章惇期望深重,从熙宁之初王安石,再到熙宁之中吕惠卿,再到元丰之政的章越都是他心仪之选,并亲手挑中的宰辅。

现在章越自言还有两年多一些便辞相,他自内心里期望章惇日后可继章越相位。

官家也不是讨厌章越,巴不得他辞相。

官家心底清楚地知道从古至今相权与君权之间的矛盾是无可避免。

从兰州和凉州大捷之后,章越越来越强势,无论从人事任命至朝政大政方针,自己大多要听他的。连自己宠信的吴居厚都不能保住,天子颜面可谓荡然无存。虽说他有暂且忍过这两年念头的打算,但也要开始为章越找好替手。

章惇经国之才不亚于章越,只是性高傲慢谋国而不谋身,在朝中树敌颇多。

若没有身为天子的官家本人的照拂,肯定几下子就被政敌搞倒了。

因此章惇这一次单独召见,官家又是赐座又是赐茶。

章惇也知这是君恩深重,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换了一般大臣定是感动的不惜此身报答天子。但章惇没有受宠若惊,因为他已心存此念,不因人主之恩宠,个人之荣辱有所改变。

他本就是国士,故天子理当以国士待之。

官家见此心安,他见章惇如同看见王安石,章越的感觉一般,这样的人关键时候是可以靠得住的。

不过官家知章惇此人性子,故有心当面杀杀他的傲气。

官家微微笑道:“朕记得卿当初入京时直斥朝廷浅攻进筑之策,如今还是持此论吗?”

章惇道:“陛下,此臣当初所误也。本朝伐党项大国侵小国,用实力为久计,以困贼尔。”

“正所谓用实力者,当钱粮足备,民力有余,兵马众多是也。如此伐党项,则以大国之实,磨以岁月,以久持之。贼固小国,安得不困?此间非有诡谋秘计,以取奇功也。”

“朝廷先取兰州,后得凉州,乃度吾力有余则进,不足则止。可急则急,可缓则缓,不必彊其所不足,当缓而急也。”

官家闻言大喜,在朝廷攻下凉州的战果之下,当初反对的章惇也是承认了错误。

大国打小国,就是凭实力强磨,以岁月待之,持之以久。党项每天被打,人困马乏,哪有什么胜机?

最重要的是战略主动权在我手中,我要什么打就什么打,快慢随心。

官家道:“如此矣,难怪章卿告朕,今所谓边事者,可彫印板千百本以遗贼,亦不畏彼知。”

章越当初对官家所言,这战法哪怕我抄写一千份给党项,都不怕他知道。

就问你能拿我怎么样?

既是章惇态度已有转圜,承认了之前对夏战略路线的错判,官家就将话题拉回来笑着道。

“去年盐钞之利,朝廷从中枢截留地方用于攻伐凉州之役所用,虽只用去三分之一。”

“但说到底还是问地方借用,去年的盐钞之利,凉州之役后至今未还给地方。”

“今年盐钞之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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