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慑怖时刻（1 / 2）

山乡虽然贫穷，但村民们竭力帮助关爱着这位女老师，护佑着年轻的文化人。

家长让孩子带来蒸熟的红薯给老师上课中“打个间”；谁家做好了艾蒿馍馍，让老师尝尝鲜；野橡树籽加工成橡籽粉，吃起来味道鲜美；挖出的面枣子经几天几夜的大锅煮熟，甜味诱人。逢年过节，送来糍粑、粽子、熟鸡蛋，还请去他们家吃点“好的”。

会做木工的给艾华母亲打箱子，说是装衣服；会编竹器的编只小巧竹篮，送给艾华五岁的妹妹玩；女学生陈小九的家长将鸭子和鸭蛋拎了来，说补补身子。 对于送来的这些，母亲硬付钱，乡亲们说啥也不收，说孩子吃你家的饭，垫学费等等，我们还感谢不过来呢！ 妇女们教母亲如何将艾蒿在开水里搓一下，再放进水塘里漂上一天一夜，去掉异味来吃； 小伙伴们告诉艾华如何识别野果和野菜。什么八月炸、洋桃、毛栗子、毛楂子、磨盘柿、托盘儿；还有野兔、野猪、刺猬、花壳子（即乌龟）、山鸡、斑鸠、布谷鸟，好多好多。

逢到星期日，母亲要赶赴县城里，参加教师进修班，学习新式教育法，一学习就是一天。

一大早，险峻崎岖的山路上，她一个人匆忙地走。

东边，朝阳通红通红地翻过了山梁，露出了美丽的脸，好像在看着这位年轻的女老师笑；

山风吹佛着，晃动母亲黧黑的头发，同时送来了花儿草儿独特的芬芳；

一只鹊雀在头顶上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了前边的路上。见她走近，又嗖地飞起；一会儿站到旁边的树枝上，不停地翘动着美丽的黑尾巴，小脑袋一晃一晃地拿眼睛朝着她看。

有了这些相伴，二十多里的路程，她很早出门，也不觉得寂寞，反而能欣赏大自然赐予的美好。

“——张灯又结彩呀啊，

光华灿烂现出新世界……”

母亲情不自禁地哼出了孩子一般的调子。

晚上县城无住处，更重要的是还有幼儿需哺奶，每天培训课结束，她又需走二十多里路回庙畈学校。

夜晚，荡谷山里的野生动物全部钻了出来，此时，这个世界该是它们的了。

母亲不担心豹子，因她听乡民说过，豹子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她也不担心有坏人，因天下太平，抢劫绝迹。唯一担心的是怕遇到狼。乡民们告诉她，那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会害人。

怕什么就有什么。这不，前面一双鬼火般的眼睛对着她，挡在了路上。

母亲知道遇到狼了，顿时血往上涌，头皮发麻，心咚咚跳。

这大山深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人没用。往前走，路受阻；转回走，更被动。怎么办？

危急中，母亲突然想起，山民们讲过，狼最害怕的是光亮。

好在平时就有防备。每早临走，都带上火柴。

“今天带没带呢？”她问自己。倘若粗心大意未装进衣兜，就坏事了。

她忙摸口袋，火柴还在。便颤抖着手划火柴，火柴梗断了，没划亮。

再划，或许因火柴头磷粉不足，还没划亮。

她继续摸索着找火柴棍划，还没亮！

这才发现，火柴全被汗湿了，根本划不着。

看来，今晚遇到了大麻烦！怎么办，难道会命丧山野？

危急关头，突然身后一个男人高喝：“别动！”

母亲一惊，前面有狼，后面有匪，这下完了。

“是我们，马老师，别怕！”男人说。

她呆呆地看着快步赶上来的人影，是两个社员。天黑看不清是谁，但觉得来人的声音有点熟。

“是我，马老师，我是陈二勇啊。”

“哎呀，是二勇呀。你把我吓得不轻。”母亲说：“前头有狼，我的火柴全打不着了，你们带的有么？”

“有有，早准备好了。”二勇说着，将火柴“吱”一声划着。

随着亮光闪现，前面路上鬼火处，发出“唿”的一声响，接着“踏踏”地碎步音在草丛中渐渐远去——狼跑了。

“谢谢你呀二勇！是你们救了我，哪知道今天带的火柴全潮湿了，要不是遇到你，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哩。”

“不用谢，马老师，应该的。”二勇说。

“你们上哪儿去了，怎么也才回家？”母亲问。

“我们去袁家湾了，正好遇到你啊。”

“哦，群众都说这条路上偶尔会有狼，没想到今天让我碰上了。”母亲心有余悸地说。

“放心好了，我们送你回学校。”二勇说。

一路上，母亲不再左顾右盼地提防随时出现的危险，与二勇他们在松风阵阵、万籁俱寂的群山间赶路。

第二天的课堂上，母亲将昨晚回学校的经历讲给学生听，但没有提遇见狼的事，她怕吓着孩子。

“老师，你一个人晚上走那远的山路，怕不怕”？一个男孩子问道。

“我不觉得怕！”母亲说。在学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