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况突变（1 / 1）

松树沟小队投票推荐结果出来后，报给了大队，大队又报给了公社。

不料，第三天，“大事队长”又将社员们召集到稻谷场，告诉大家，上面说了，推荐上去的知青名单不算数，要推倒重选。回乡知青人员推荐没问题，不用再投票了。

这完全出乎社员们的意外。

他们相互打听，都不知道原因，社员“张倔头”来了气：“我早说嘛，让谁去上学由上边定，关我们屁事？又折腾我们来投什么艾杆石头子的。”

“大事队长”开始训人了：“有的人总是牢骚一百多。你们也别说怪话，我也不想三番两次搞推荐，只是有些事复杂了点。”

他咳了两下，然后又“啊”了一声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还，还一次比一次更复杂。”

讲话一向顺畅的他，从没这样嗑巴过。他稳一下情绪，向全场扫了一眼道：“我再说个事，可能你们更不会想到，包括我，这次推荐候选人要增加了一个，总共为三人。啊，至于为啥增加一人嘛，这是上面通知下来的，咱们也不用深究，没用。这增加一人是谁呢？我还是不让大家费心思猜，直接说吧，是知青黄桂花。”

下面一阵嘈杂声，像要炸锅，胖妞黄桂花连候选人圈子都没进，要增加也应该是周小荷呀？但不满归不满，谁也没胆量带头提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大事队长”安抚道：“增加一个也好，选择面更宽点。啊，要说呢，这是大事，我们稳当点是对的。”

停了停，他右手一挥：“人数增加了，我们别他妈的‘戴斗笠撑雨伞’，‘茅坑里洒香水’，多此一举。这次推荐不搞那么复杂，直接举手表决算了。”

会场上一片欢呼。

看到大家都支持，“大事队长”说：“这样吧，小石、艾华和桂花，你们三个都离开。”

见三位候选人走了，他才说：

“但我约摸着，说是简单点，可这是大事，也不能太简单了，推荐谁去总得有个理由，是吧？大伙儿随便讨论下，啊，说说各自的理由，再举手，让大家服气，免得闹意见，惹矛盾。”

会场在暂时的安静之后，小伙子张有青站起来道：

“我说这次应该把周小荷增加进来。上次她差点成为最后的候选人了。一个女孩子，她在队里很少旷工，不怕脏不怕累的，甚至比有些男知青还强，人本份老实，而且她家庭出身好，根红苗正，是可靠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大家说对吧？”

下面有人笑了，知道他这个绰号“有情”的张有青，平时嘻嘻哈哈，总爱嬉皮笑脸与知青周小荷套近乎。

但周小荷对待他与与别人一样，并没特别的热情。但“有情”仍一如既往有事没事往小荷身边凑。

“大事队长”见他要增加新的推荐人选，马上制止：“你别‘马背上打掌子——离蹄（题）太远’，只说这三人，谁更有理由上大学。”

“有情”不吭气了。忽然那边高贤发站了起来，不紧不慢道：

“要我说呀，三个小知青都不错，都是好苗子。你们看，他们干活谁怕过脏怕过累的？实在有病才请假几天。我觉得吧，推荐上大学应该让更喜欢文化的人去才对，就像咱们秋宏队长说的，这是国家大事嘛。”

他想看看大家的反应，稍停后，接着说：

“不知道大伙儿还记得么？大队宣传队搞文艺演出，听说剧本有申艾华编的。还有，咱生产小队部好几间屋的墙上那大标语，也是他写的，文化人就是有用处。大学就是要选送有文化、爱学习的人去上，这一点是我们推荐的重要条件。你们想想，以后申艾华上大学成才了，说明咱队推荐出去的人不赖，大伙说对么？” 五十多岁的高贤发是油子寨生产大队前任党支部副支书。因人品正，心善良，又和气，在队里有威信，直到如今社员们还是高支书长高支书记短地称呼他。

只听“高支书”接着道：

“再说了，虽然艾华祖上成分高了点，但他们父母都是国家老师，也算是干部吧。到咱队里后，艾华的觉悟还是挺高的，不说别的，小张孩，你说说，前年你俩深夜与偷猪贼做斗争的事，艾华表现得多勇敢，对坏人多憎恨，挨刀受伤了也不放过坏人，他的事还上了贤城地区的大报纸，参加了地区的先进知青表彰会，与英雄有啥区别嘛？”

尽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人们还是把目光投向被称作“小张孩”的“有情”，似乎想听“有情”的回应，而他却低头不语。

“我也要说几句！石家俊......”人群里站出来妇女队长韩琴。还没等她说完，有几个社员唿唿地站了起来。

“我说黄桂花应该......”

“还是申艾华最合适......”

又有社员站起来，都要发表意见，这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