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哑巴争取自己的权力（1 / 2）

社员们在感叹之余，准备按照小队干部的要求行动了。 女副队长韩琴担心投错了票，在左手心里握个石头子，右手心间握根艾草杆儿。心里思忖着，该让哪只手里的“选票”丢进竹篓子中，留下哪个手里的“选票”不能投。

随着会计黄心奇一句“投票开始”的话，大伙儿排一队向桌子走去。社员张复山第一个投票后，被记工员催着让他赶快离开。这个绰号“张倔头”的汉子，开会总在第一排。

竹篓里不断发出 “选票”轻微的碰击声。

快结束时，忽然，只听有人哇哇喊叫，原来是哑巴一边嚷嚷，一边比划什么。民兵排长刘正兴赶紧走上前与他比划，知道哑巴的意思是，怎么没给他发石头子和艾棍棍。他把哑巴提意见的事告诉了记工员他俩。

原来，记工员和会计觉得，哑巴听不清会上讲的事，民兵排长及他家人，特别是他妹妹又不在身边，就没将“选票”发给他。现在哑巴不乐意了，在争取个人的民主权力面前，他们俩谁也无法拒绝。

记工员小贺来到哑巴面前，指了指稻谷场南北两头分别坐着的石家俊和申艾华，又伸出大姆指，再手臂分向两边，双手摊开，意思是告诉哑巴，让他表态，谁最好。

哑巴聪明，一下子听明白了，“啊啊”地将大拇指伸向了会场边上坐着的申艾华，然后眯起小眼睛，微笑着，看着一个个注视他的人。

于是，记工员贺祥澵就领着哑巴来到桌子前，让他亲自将一截艾枝条投进了竹篓子里。这个“选票”大家都看到了，无秘密可言。

社员们都好奇，哑巴怎么想的，为什么上次把指头给了小石，今天又将艾枝条投进竹篓，他不怕得罪小石么？

哑巴可没有想这么多，也不可能想这么多。在他心里，觉得平时申艾华很和气，没歧视他这个哑巴，投票嘛，对于他来说，就像做个小游戏。

哑巴叫骆宏贤，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形象端正，一表人才，如果不发声，往人群中间一站，像模像样。加上他人缘好，队里干活舍得下力气，都喜欢他。

哑巴的缺陷不是天生的，是他祖父学了点中医，会些针灸术，平时给乡邻里舍治治牙痛、头疼、脖子扭筋，扎一扎崴气的脚脖子，能起到止痛消肿的效果。

令他万万没想到是，当自己幼小的孙子有头疼病时，他扎了哑门穴。

后来据内行人讲，选取这个穴位本来是对的，但该穴位下面接近延髓，需要注意扎针的手法。正确的是向下斜刺0.5－1寸，绝不可向上斜刺或深刺。

但这位土医生爷爷偏偏没有掌握好这关键技术。从此，孙子不怎么会说话了，只有一点点听力。

土医生爷爷除了深深自责，更重要的是受不了家人、特别是儿媳妇的埋怨，竟到山后树上寻了短。

今天哑巴在会场上的一幕，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倒是石家俊有点不自在。其实小石这个知青，没得罪过哑巴，可能平时，哑巴看到，小石的心思放在绰号叫“张排场（漂亮）”的女知青身上多一些吧？

哑巴是多么单纯朴实而又正直的农民啊！他没想到，这几天，因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无意中得罪了两个人。

“大事队长”不管哑巴得罪人的事，走上台前说道：

“大家别慌着走，还有一个事让大家定。”刚准备背起椅子要离开的社员们又坐下了。“大事队长”说：“这不是我耽误大家的时间，是大队的布置下来的任务。”

他再次“啊”了上一声：“大队党支部通知说，公社分配给回乡知青一个上大学推荐指标，已从全大队38个有高中文化的未婚青年中定了两个候选人，让各生产小队投票决定一个，然后上报到大队汇总。大伙儿再辛苦一下吧。”

会计黄心奇和记工员贺祥新又提着小竹筐发“选票”。

大家一看，筐子里分别装着长短相同的柳条和苇枝。

还是由记工员贺祥澵介绍投票办法：

“看见了吧，每人手里都有小柳条和小苇枝，跟刚才一样，只投其中一根。记好了，这柳枝是投给广土湾生产小队柳厚生的小儿子柳志远的，这苇杆是投给魏庄小队魏有贵的老二孩魏生民的。记清楚，柳对柳，苇对魏，别投错了哦！”

大家又排队投票。

结束后，会计和记工员清理出四种“选票”，分别用小竹筐装了，与副队长胡来友、女副队长“灯笼花”和韩琴他们，一起到生产小队部的屋里，关上门，两人计票，三人监票。 “大事队长”宣布原地休息，等待投票结果。除了有人急慌慌地去茅池放屎尿外，婆娘们多数在干家务活，有的纳鞋底鞋垫，有的补小孩衣服。

可偏偏那个爱热闹的李三媳妇吴秀莲今天忘带活，一闲下来，她就心急，逗憨子任自乐说：“老憨弟啊，你去井里提桶凉水给我喝，巴结我下，哪天跟你说个漂亮妞好不？”

憨子不理睬她，倒是绰号“甜嘴”的媒婆田珍乐了，说：“他才不稀罕你介绍对象呢，我给憨子说了好几个好姑娘，他连面都不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