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 江船再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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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葛知道自己早晚要为吏,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成为了吏,心情还是挺复杂的,有窃喜与憧憬,也有对未知的隐隐惶恐。毕竟司隶徒兵不同寻常的底层吏,她往后得罪的人得更多了。

不知桓真找到王恬没有?她爱惜的摸摸白容,牵上它往战场区深处走。刚才跟桓真分开的地方,巧了,他正从相对方向来,牵着迢递,走得不紧不慢。

“桓郎君。”

“放心,司马冲带阿恬去找从事史了,阿恬愿意认错了。”既然认,就得诚心,索性把信简交给小女娘的阿父。

“也是我说话太冲,王郎君直率又有担当,我应当再委婉点的。”

“你委婉,他就会装着听不懂。”

王葛被逗笑,知道王恬确实没怪她。“桓郎君,刚才司马从事史见我了,给我此物。”她把藏在左袖袋的铜牌递给桓真,对这个时代的见识,目前来说她肯定比不过对方,而桓真对自家来说,不仅是恩人,也是唯一可信的外人。

受司隶徒兵之职,绝不能连桓真都瞒。

桓真察看铜牌,别看表面微皱眉头,心里其实惊涛骇浪!他才走开半个时辰,王葛怎么成了司隶徒兵?

“铜牌为真。”他确信:“在司隶署,高于徒兵的职务是假左,共三十六人,负责文书传达,其铜牌背面刻有虎纹;再之上,是从事史,共十二人,可察举诸州百官,其铜牌背面刻有虎爪;最高官长是校尉,品秩在九卿之下,但权重,可劾奏三公,铜牌背面是虎首。你有位同门叫卞恣,她大父就是……”

王葛点头,明白了。记得去古墓山途中,卞恣还问过她:“你知道我大父是谁么?”

这回知道了。

桓真递回铜牌:“保管好,别跟旁人说。”

“是。”

“从事史告诉你如何传递消息了么?”

“告诉了。”

“头几次传消息前,先跟我说。”

“嗯。”

“有些吏,别看职位低,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比如留乡亭的竖吏。你记住,凡负责喂马者,必是亭长亲信。”

王葛惊讶,在苇亭,起初是阿禾负责马厩的杂役,后来转给大父母,原以为桓郎君照顾自家,免开荒受累,没想到还有更深的含义。

桓真细致解释:“公文急信传递,往往轻车快马。在驿站匆匆换乘时,吏马从何方来、往何处走?有的吏一路奔波,难免抱怨几句,负责马厩的亭吏注意观察,甚至从乡音上,都能发现细枝末节。这种事,我让铁雷教过王禾,也教过你大父。”他们没告诉你么?

王葛看懂他眼神,再次微张嘴、摇头,大父和阿禾的嘴真严啊。差点忘了另件正事,她赶紧说:“我已经向从事史告发那亭吏了,会连亭长一起查么?”

“那就是从事史的事了。刚才我提醒这些,是怕你刚进司隶署,在不知深浅、不查明原由时就行告发之举,到时无辜之人冤屈,你也深陷沼泽。留乡亭这桩事,亭长就算没参与,也是纵容者。你自身正,不用怕。”

那就好。王葛自省,权越重,越得秉持公正,绝不能凭自己的喜好判断别人的对错。“我知道了。还有,从事史说,今日我们可渡江。”

“我已从司马冲那知晓。再等半个时辰吧,快了。”

桓真估算的没错,等船驶离时已经酉时。

王恬紧挨栏杆,向司马从事史挥手道别,司马冲在朝谢奕挥手。看王恬那亲切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司马道继的阿弟。

“葛阿姐,瞧见了吧,从事史原谅我了。”

“瞧见了。”这少年性格真好,不记仇。

司马道继失笑,其实他目送的是王葛。从这次会面可看出,对方疑他身体有恙一事,非戏弄阿冲。但当时疾医说了,他患病日浅,只有诊脉才能察觉异状。她是凭何察觉的呢?

之后的事更巧,他见到王长豫,故意把此事当成奇闻讲述。王长豫便请医诊脉,竟然也患心疾,比他严重!

“留乡亭。”他呢喃着。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会稽郡的战争,看来还未结束啊。罢了,他来查吧,让长豫歇几日。

船上,王葛看不到从事史身影后,才沿甲板的栏杆走。普通渡客是不能上甲板的,毕竟这是战船,临时充民渡船而已。李羔在船首,和王葛错身时,二人都觉得对方些许眼熟。

从哪见过么?

王葛先想起来了:“是李阿伯么?”

李羔也想起来了:“王匠工?不,该称女郎为王匠师了。”

李羔,就是王葛初去南山修学时,在楼船上遇到的李郎君。二人两次相见都是在江面大船上,这也太巧了!

桓真、王恬并排,歪着头打量喜气洋洋的王葛和李羔。司马冲不认识李羔,问桓真:“那郎君也是苇亭的?”

“柀亭,李亭左。”

司马冲惊讶,柀亭可不一般,属于防戍亭,在山阴境仅次于郡都亭。

“你仨瞧什么呢?”被揍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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