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坚定大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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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下此事,就不需再陷于悲伤,所有人围坐,看王葛捎回来的两筐简策。越是知其价值者,比如王翁、王葛姐弟,越是欢喜的见牙不见眼。可以这样说,这里面的任何一卷竹简都比那四贯余钱贵重。如果抄录它们的学子将来或为官、或为儒师,那他们早年的笔墨更弥足珍贵。

虎头把桓真请来。简策上都是秦文小篆,姐弟俩目前的学识,十个篆文也猜不准一个,根本没法对其分类。

桓真每拿出一卷都会小心展开,跟王葛一家人讲上面写的为何?单独赞某个字、或他也确认不了时,王荇都会趁此空隙在阿父的手心里写,以此描述这个文字究竟是何笔划。

刘泊所抄录的,涉及内容大多为秦朝律法,或秦太史令胡母敬所着《博学篇》中的章句,因内容不连贯,有些秦文连桓真也确认不了,便如实说,单独放置一边。过后他或与袁彦叔一同考证,或书信于张夫子。

这个时代,文字的魅力对普通百姓来说,犹在钱粮之上!哪怕不知其所以然,也会在桓真娓娓道来中痴迷倾听。

天晚。

一更鼓。

二更鼓。

桓真起身告辞,另筐书简只能延后再讲。

姐弟俩送他出来,月色清冷,桓真的话,王葛一时间没琢磨明白其中深意。“王匠工是否仍如之前,坚定匠师大道?”

“从未踟蹰。”

“那就暂不要想别的。”

王葛……想别的?想啥别的?

桓真倒是不藏不掖,紧接着轻声告戒:“刘泊聪颖,一两年后,肯定会去都城太学求学。这一离去,至少三年内都在洛阳。”

王葛眨巴眨巴眼,一副羡慕、震惊的神情道:“刘阿兄这个年岁……竟要去太学了?”

王荇亦仰慕不已:“太学啊!阿姐,太学就好比你最向往的将作监哩。”

“嗯,我知道。”

桓真假装抠抠虱子……糟了,多言了。二十来卷简策,刘泊全用松烟墨仔细抄录,依对方浅澹的性子、贫寒的家境,如此舍得,要么是王葛对他有恩,要么他属意王葛。所以自己多言提醒,生怕她小小年纪心许刘泊,耽误了匠师大道上最要紧的年华。

话得圆回来。桓真语气更加严肃:“所以你莫要自负自傲,要知这世间聪慧者不止在读书人里,在匠工考生中也比比皆是。此次返回南山,所有空闲时间都要用在提升匠技上。好了,不必送了。”

姐弟揖礼。

王荇抬头看看王葛,生怕她被桓阿兄训生气了。“桓阿兄严厉,是为阿姐好。”

“嗯,我知道。”她真的知道,同时更警醒自己,她已经十一了,以后身边肯定会出现别的“刘泊”,别的“张菜”,她万不能再和少年郎君独处,或平白受人的利。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确实少,但关系到声名,吃亏的终归是女娘。

夜深。

王荇睡着了,偶尔呢喃句梦话:“阿姐……”

王葛轻轻凑过去,额头抵住阿弟的额头。她很累了,却怎么都不想睡,因为一醒就得离家。

这次去南山,三个月后才能见到家人,她最最挂念的就是虎头。她带大这孩子太不容易了,当时谁都以为哭都哭不出声的虎头肯定活不下来,连大父母都放弃了。没办法,那时家里比现在穷多了,要忙开荒,要忙阿母下葬的事,阿父被打击的一蹶不振,唯她不愿放弃,就是不愿放弃!

她把阿弟搁筐里,背着挨家挨户的求,求他们告诉她,有没有认识的能喂养孩儿的妇人?离的远没关系,她会带上粮、带上家里的鸡,爬也要爬去求人家,只要对方能施舍阿弟,哪怕施舍几口都成啊,饿不死就行。

老天卷顾,她求到了。大母立即带着虎头去了,孙儿能活,谁不求一求、试一试呢?

那些年过的……真是想想都不知道咋熬过来的。

“阿姐。”虎头睡的很不安稳,小手软软的挥起来,王葛连忙接住,攥在自己掌心里。

虎头,暂时的分离,不怕。待我们姐弟再相见时,你一定比现在勇敢。我也是!

清早,王葛背上筐,里头是新铺盖、两身新衣裳、新裋褐,还有足衣、手套、头巾、手巾,连竹壶都是新的。大到被褥、小到手套,上面的针脚都很密,每次一穿针、一引线,想必都附着大母的挂念,从妹阿菽的关怀。

时间最是留不住,她抑制感伤,跟家人挥手道别。

走出一里外,后头马蹄疾响。

一骑飞驰而来,是桓真抱着阿弟在马背上。桓真勒马,停在丈外。

王荇大声诵道:“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桓真扬声:“王匠工,莫辜负家人厚望、张夫子厚望!鲤已化鹏,需勇往直前!”

“是!桓郎君也一样!五月时,郎君定能在大武比中夺魁!”王葛转身,没再挥手,欣然而行。

原来不知不觉中,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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