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屏中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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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根末梢,指环莹白、清润,许是受火色浸染,竟也熠熠生辉,漾开水似的光泽。

“簌簌。”风声也细微。

在窸窣的细响里,阿萝轻掀浓睫,悄悄打量魏玘。

他依然冷沉、倨傲,眉峰如刀冷邃,从不会显山露水、写就心绪。她只能看见他低垂的睫、深沉的眼,显得持重、隐忍又克制。

正因此,他喉头的微凸才突兀闯入她视野,与面庞的冷静格格不入。

——那是他唯一呼啸的一点任纵。

与她相比,魏玘更强大,也更有力量。阿萝万分清楚,这样的他是如何岿然不动、静默耸峙,又是如何等待她允许、履行他承诺。

她的目光越发柔软。眷恋滋长着,像滴入清水的月光,很快盈满她心湖。

片刻后,声响趋于平息。

二人的视线未曾交汇,却不约而同、落往某一处。

阿萝红着脸,朱唇抿了又松:“这、这好吗?我感觉……似是不大合适。”

魏玘抬眸瞧她,不作声,等待她继续。

阿萝纠结好一阵,无奈言辞匮乏,仍未想出妥当的形容,只得勉强道:“要不……要不我拿针线来,给你改改尺寸吧?”

她诚恳极了,提议有板有眼,惹得魏玘忍俊不禁。

“不打紧。”魏玘温声道。

说完,他抬掌,轻拍了拍阿萝的腰际,再没有多余举动。

阿萝眼眸一眨,隐约读懂了魏玘的示意。

“哗……”裙袂纷飞。

视野转换间,一扇屏风映入眼帘,以松木为骨,绘有白虎奔泉。它本是阿萝的藏身之所,如今却宛如木镜,与她面面相对。

魏玘垂手,拆下阿萝的发簪。乌发如流水,霎时倾泻而下。

阿萝的感官似被无限放大。她感到发丝飘落、散往背脊,嗅到乍冷返热的气息,听见身后的所有窸窣,连殿外的暑风也近在咫尺。

——唯独眼前空无一人,只有金碧辉煌的廊与柱。

因着看不见人,她心生局促,本能地呜咽道:“子玉,我有些怕。”

魏玘沉臂,握住她小手,一如握住剑柄,将涌流藏入掌心。

他这才问她:“好些了吗?”

阿萝吸了吸鼻子,反手抓住魏玘,借他指尖揩泪,抽噎道:“好、好多了。”

与魏玘待久了,她愈加以为,自己好没出息,对他太喜欢、太眷恋,也太依赖、太熟悉。譬如此刻,她后颈微痒,便知是他又吻她了。

“我想不明白……”她勉力凑着声音,“你为何、为何总与我颈子较劲?”

魏玘双唇一顿,却并不作声。

于阿萝目所不及处,他抬首,离开她少许,又低下目光,聚于方才亲吻所在——有一粒极小的红痣,印在她洁白、纤长的脖颈上。

他知道,此处受发丝遮蔽,这粒小痣无人知晓,连阿萝自己也并未觉察。

这样一个与她有关的秘密,只受他私有、被他独占。

魏玘勾唇,认真道:“我喜欢。”

对于这个答案,阿萝并不满意。她隐约发觉,身后人似笑非笑,显然有事隐瞒于她。

她支起半身,回首望去,想自他一双凤眸里寻找答案。可她甫一回首,两片唇就贴了过来,像枯竭、失水的鱼,放低身段来央求她。

阿萝很快没了精神,再不能思索先前的疑惑。

她扑在案上,指尖丢力。只听咣当一声,摘落的发簪也被推拂在地。

——恰是此刻,殿外廊下,有足音隐隐传来。

川连趋步前进,穿过游廊,直奔大成殿,有要事需与魏玘禀报。

他行色匆匆,很快来到阶前。值守的典军本垂首默立,一见是他,思及宿卫长之权责,便颔首示意,又收起长钺、为人放行。

前路畅通无阻。川连却停留于原地。

他皱眉,凭着尚可的耳力,捕到内里动向,当即脸庞一红、向后退却两步。

该怎么办?川连不知所措。饶是他侍奉魏玘已久,也从未遭遇过如此情景,一时骑虎难下。

他抬起头来,仰望一轮高月,忽觉清光刺眼,热得人闭合眼帘。

川连默立,权衡利弊。

他要汇报的事确实是要紧事,但与殿内之事相较,真要等上一等,似乎也不是不行。

川连满脸通红,决定稍稍等待。除了等,他不敢再作其他。

……

这一等,直直等到了深夜。

川连立于殿外,不知过去多久,才听得内里足音低起、人声掷来。

便有仆役来来回回,时而送入绵布、热水,时而端抬木桶,兼有婢女忙碌伺候,像是恨不得将浴殿所有都搬到这大成殿来。

对于此间内情,川连多少能猜中一二。

没由来地,他竟感到几丝欣慰,想如此局面还算不错——大成殿内设有半室,本是为免肃王劳累、供其暂作小歇,可魏玘历来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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