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险中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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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次。”

他看见阿萝转身,本想去吻她,却没有动作,只将心绪藏入央求。

“就一次,好吗?”

……

阿萝终归还是去了。

许是因她需要解释,又或是因她确实还有牵挂。至少,她要知道,他究竟想让她看些什么。

为防惊扰百姓,她不携阿莱,留下伙伴,替她守护银饰。

倒是梁世忠,罔顾伤势,非要与她同行。她推辞不过,只好顺了他的意思。

临近午时,二人前往城南空场。

这片空场地势稍高,未受水害,泥土尚且松软,中心有小丘堆垒。

阿萝远远瞧见,诸多百姓围聚场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约是早知今日行程、提前赶来。周边还有燕南军持钺值守,维持秩序。

她与梁都尉来得太晚,只得站在外围。

幸好,恰有一方扁石,将她抬高,得以看清场内的动向。

因着人多,场内格外喧嚣。无数张嘴窃窃私语,汇成鼎沸的声响,乌泱泱闹作一团。

阿萝听得耳疼,索性微散心神,打量内里。

她发现,中心小丘之前,落有五只深坑,或瘦长、或矮胖,不知有什么用处。

阿萝侧首,正想问梁都尉,却听铜锣敲响——

“咣!咣!”

得此讯号,场内众人霎时鸦雀无声。

很快,一条道路被让出。

修长的身影穿过人群,受三两官吏跟随,向小丘走去。

几与他动身同时,百姓齐齐跪拜。

“参见肃王殿下——”

阿萝一怔,也学着百姓模样,向下跪拜过去。

魏玘道:“不必多礼。”

他身披玄金蟒袍,独立高处,形仪如松,眉宇锐意冷冽。

百姓们规规矩矩地起了身,皆被他威仪锁住喉头,只仰望高处之人,不敢再有交流。

魏玘眼风逡巡,掠过众人,精准捕捉阿萝。

在二人对视的一刹,他眸光泛柔,转瞬分离,又迸出如冰的寒戾。

他道:“本王乃大越二皇子。”

“系受今上旨意,领救恤之职,为赈济而来。”

魏玘的声量并不高,但恰如其分,掷往场中,更胜磐石沉稳,足令众人听得明晰。

“翼州地域广袤,以山川为屏,坐落乡邑无数,乃万千百姓之安身所在。如遇涝害,合该戮力齐心、救困扶危、患难相恤。”

“可本王抵达翼州城,方才知晓,此处境况大有不同。”

魏玘垂首,俯瞰面前人,将一枚枚褴褛、嶙峋的身影纳入眼底。

阿萝与他遥遥相隔,仍能清晰地觉察,他凤眸履冰,分明裂开一隙,内里有哀恸涌流。

可他的口吻依然沉着,冷肃如初,不露任何异常——

“翼州境内,生灵涂炭。为官者倚势挟权,玩忽职守;为民者饥肠辘辘,如蹈水火。本王亲眼所见,只觉卧不安席、如坐针毡。”

他一顿,又道:“故而今日,本王将诸位召集于此,决心给诸位一个交代。”

“其一,是要严惩恶吏。”

魏玘言罢,长指一叩,便听足音凌乱,于外围掀起。

只见五人排成一列,受绳索捆缚,口中塞有棉团,被官兵押至小丘之前。

瞧清这五人面孔,百姓霎时沸反盈天。

“是郑博稽那狗官!”

“还有刘典使、张主簿他们!”

“这是要做什么?”

阿萝也惊讶,转眸扫往魏玘,却见他眉峰不动、尽淬冷光。

再往下看,便是那五只黝黑的深坑。

她隐约辨出他意图,越发错愕,不禁按住双唇,与身旁的梁都尉对视一眼。

魏玘沉声又起,铿锵有力,宛如宣判——

“今已查实,翼州太守郑博稽,伙同典使刘氏、主簿张氏等人,侵夺义仓,中饱私囊,更于洪涝过后瞒灾不报,甚至勾结米商、哄抬粮价。”

“尤是郑博稽,非但不恤人疾苦,还以酷刑威逼,禁止百姓诉灾。”

“有此恶吏,实乃民生之痛、朝纲之耻!”

魏玘负手而立,俯瞰坑前五人,眸里燃火如剑,字句卧风眠雪。

“今时今日,本王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凡于我大越境内,再有官员仗势欺人,本王势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其百倍讨偿!”

话音刚落,官吏上前,将五人推入坑里,便铲起沙土,埋向五人。

五人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渐被沙土填实周身,植入地面,只露出一个头来,又被官吏强行按住,抹上一层厚厚的石饴。

蜂蜜清甜,引来密麻虫蚁,朝五人爬行而去。

眼看恶人惊恐失色,百姓喧嚣鼎沸,无不振臂喝彩、拍手称快。

欢呼声中,杂有梁都尉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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