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相逢(2 / 3)
脆弱,他竭力遮掩,她也并未发觉。
眼看人影渐稀、愈行愈远,阿萝忽道:“魏玘。”
魏玘停步,并未回头,道:“如何?”
阿萝咬唇,轻声道:“可以让我见见蒙蚩吗?只见一眼。”
魏玘默了片刻,迈出殿门。
“再议。”
……
魏玘离去后,阿萝并未行动。
她坐于榻间,抚着衾被,徐徐环视殿内,只见周遭陈设陌生,富丽堂皇,比寻香阁更加典雅。
忽然,她眸光凝定,看见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小巧的藤编筐,躺在角落,由她亲手所编,是这殿内唯一熟悉的物件。
两道泪突然淌下。
阿萝忙低头,胡乱去抹,却止不住抽噎。
殿内无人,唯有少女啜泣声声,断续、短促地响着。
阿萝的心绪太复杂。她惊慌、茫然,失望、悲伤,也担忧、害怕。
魏玘说,蒙蚩在他手中。她想,魏玘既然能找到她,也能找到蒙蚩,故而对此并未怀疑。
她只是很担心蒙蚩,可魏玘对此缄口不言。
此刻的局面,她从未经历、想象过,置身其中,感觉自己如被丢入深洞——仰头,是遥不可及的出口;低头,是退无可退的死路。
阿萝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正踯躅间,忽听殿外有足音,缓缓接近。
隔着一面薄纱屏帘,阿萝隐约看见,陈家丞迈入殿内,在帘前站定,落下一礼。
“阿萝娘子,请用药。”
阿萝怔住,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老人正捧着一只小碗。
她不解,道:“这是什么药?”
“是安神汤。”陈家丞道,“娘子昨夜晕厥。太医特开此方,助娘子养血安神。”
送药这等小事,本不该由陈家丞操持。可他记得,肃王有令,道是侍阿萝如侍肃王。因此,他才监掌烹药全程,亲自为阿萝送来。
提及昨夜,阿萝默了须臾,便下榻去。
她理好衣衫,便绕过屏帘,自陈家丞处,双手接过药碗。
“谢谢。”她道,“我不要紧的。”
在肃王府,除了魏玘,她对人不存戒备,只想对方皆是受魏玘指示、依魏玘命令。或许,他们与她一样,落入魏玘眼里,都是有用处的。
见她如此客气,陈家丞一讶,不免对她有所改观。
他还记得,阿萝问过,她是否要做魏玘的妻子。那时,他以为她恃宠而骄、痴心妄想,如今再看她,又觉她温良有礼、还算娴淑。
正思量间,便听阿萝道——
“陈家丞,你能不能告诉我,魏玘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话语落地,陈家丞眉头一皱。
阿萝对此并未觉察,顿了顿,又诚恳道:“我只是想见我阿吉。魏玘和我说,我阿吉如今在他手中。可除了这点,他什么也不告诉我。”
“我该怎么做?我不明白,他想要我怎么做?”
这确实是阿萝的疑惑。在能与她沟通的人里,陈敬是唯一的长者,莫名令她信任。
可陈家丞听罢,并未作答,神色愈沉。
阿萝见状,虽有不解,但也不敢多问,等待良久,终于听他开声——
“娘子,请恕老仆不敢妄议贵主。”
阿萝颦眉,心生失望,正要答,却听陈家丞又道:“可有些事,娘子理当知道。”
“娘子昨夜晕厥,是殿下将您一路抱回配殿。彼时,殿下右手受伤,鲜血淋漓,却唤太医优先为您诊治,弃自身伤势于不顾,粗略包扎便罢。”
“此后,殿下守在您身旁,生怕您再有异样,几乎整夜不曾合眼。”
至此,陈家丞收声,只摇头,似在叹息。
他不知阿萝经历,又侍奉魏玘多年,自然偏袒肃王,想阿萝太过愚钝——肃王恩宠盛极,自当感恩戴德,她言行如此,未免太过不知好歹。
“若殿下不曾与您说过什么,那您想做什么,就什么吧。”
陈家丞低头,自怀里取出一卷软图,递给阿萝,又道:“这是肃王府的舆图。”
“您往后少不了在王府走动,若是无事,不妨熟悉一二。”
……
直至亥时,魏玘终于回府。
与阿萝分别后,他离府入宫,受君王盛怒——肃王夜入陈府、威力缚人一事,已传遍上京,引得御史忙碌百般、弹劾无数。
万幸是,他早与越帝奏过遇刺一事,又于陈广原处取了画押的口供,再加皇子之身本属越刑八议,倒也将此事勉强对付过去。
可惜,川连将陈广原押送大理寺后,不多时,便听人突染恶疾、暴毙而亡。想来应是太子党羽为防陈广原口风不严,才卸磨杀驴、将其毒害狱中。
至此,陈府之事告终,阿萝的踪迹也暂未暴露。
魏玘下马,将缰绳递于小厮,穿过裕门,一壁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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