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大起大落(1 / 2)
沈晓妆坐在车厢左边,黎婧坐在车厢的右边,还有个装聋作哑的车夫坐在车厢外面。
沈晓妆不解地看着黎婧,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你喊那么大声干啥?”
黎婧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有些过激,不自觉地涨红了脸,轻咳了两声,不再言语。
沈晓妆拖着下巴往窗外看,语气平静地像是在叙述一个与她不想干的故事,“我没你那么心怀天下,我的心胸只能装下我看见的这一点东西。”
黎婧猛地回头,抓住沈晓妆的手,“国都没了,你就算把铺子开起来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那就能快活一天是一天。”沈晓妆把手抽回来,“我就算忧国忧民又能怎样,我能做什么?这西楚不还该是什么鬼样子依旧是什么鬼样子,你不是杞人忧天又是什么?”
两个小姑娘持有完全不同的观点,两人在车厢里无声地对峙着,最后还是黎婧先送了口。
“你便当我方才那话没说过。”
黎婧垂眸,不再去看沈晓妆,沈晓妆也依旧盯着窗子看。
可那窗子是闭上的,没打开过的窗子,能看见什么。
就像她们如今这般,被人蒙了眼,堵了耳,困在一方小天地里,瞧不见外面的丑恶就当做生活还是美好的。
沈晓妆闭了闭眼,轻声道:“况且谁说谢寒就不能是个好将领呢。”
“你别是吹风吹糊涂了。”黎婧摸了摸沈晓妆的额头,“怎么开始睁眼睛说胡话了呢。”
沈晓妆没躲,她觉得自己可能也是吹糊涂了,要不然怎么能鬼使神差地说出这种话来。
这世道疯了,人也都跟着疯了。
沈晓妆站在寺庙门前吹了好一会冷风,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不是疯了,也是魔怔了。
边上没有旁人,沈晓妆说话也没了顾忌,问:“我当时上京来是不是就错了?”
黎婧没回她的话,只是恭敬地弯了弯腰,伸出手来叫沈晓妆扶着,“姑娘,这风大,我们回去吧。”
沈晓妆半晌不语,没搭理黎婧,径自走了回去。
在寺里比在侯府自在些,没有旁人盯着,黎婧少有做出这般恭敬谨慎的样子来。
沈晓妆踏在石阶上,石阶上有薄薄的一层雪,踩上去有些滑,走起来有点吃力。
沈晓妆把裙摆微微提起一点 步履稳健地走在石阶上,一步一步朝着高处行去。
黎婧站在原处没动,看着沈晓妆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她蓦地觉得非常陌生。
走在前面的小姑娘,低着头,却不曾弯腰,走上石阶的时候露在外面的耳坠子连晃都没晃一下。
沈晓妆还没进勤仁侯府的时候,黎康就找人教导过她仪态,只是沈晓妆大多数时间都很随性,黎婧常说她没骨头似的。
今日黎婧才知道,沈晓妆不是没学会没记住,她只是不想那么做,她终归不是黎大姑娘。
她顾念着那几分情分做了假,做个个赝品,分明她自己才是最痛恨赝品的那个人。
黎婧慌了,她想追上去,可才走了没几步,就摔倒在石阶上,搁这厚实地冬衣都能感受到磕碰后带来的痛处。
沈晓妆回头了。
沈晓妆没再继续往前走,她转身走了回来,在黎婧面前俯下身,问:“阿悦,你不累吗?”
黎婧趴在石阶上失声痛哭。
沈晓妆一点都不客气,在黎婧身上轻踢了一脚,好像刚才那个神态认真的姑娘不是她一样。
“要哭也别在这哭,丢人现眼。”
黎婧不肯起来,赖在地上耍小孩子脾气,沈晓妆就只能陪着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着。
山下上来一人,瞧见她们站在这,约摸是想开口叫她们让一让,别挡了路了,瞧清楚石阶上站的是谁之后惊异道:“大姑娘,你在这做什么呢?”
沈晓妆往那边一看,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厮,瞧着怪眼熟的,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人是谁。
那小厮自报家门,说:“小的是大少爷身边的栖蜇,您见过的。”
沈晓妆恍然大悟,又不着痕迹地踢了黎婧一脚。
沈晓妆笑着问:“你来这干什么啊?”
栖蜇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恭敬地递到沈晓妆面前,说:“大少爷说这是送给姑娘的,叫小的跑一趟给姑娘送过来。”
黎康闲的没事给她送什么东西,沈晓妆心里好奇,又不好当着栖蜇的面打开看看,只道:“那上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吧,劳你跑一趟。”
沈晓妆想赏,可银子却都在黎婧身上,黎婧还在地上趴着呢,她总不能蹲下去扒黎婧身上的钱袋吧。
好在栖蜇是个有眼力的,婉拒了沈晓妆的邀请,说自己回去还有差事,忙不迭地走了。
黎婧抬头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了,才从地上爬起来,用帕子擦自己身上的脏污。
“你还知道丢人啊。”沈晓妆讥讽了句,掂了掂手里的盒子,轻飘飘的,不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