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侠以武犯禁求打赏月票推荐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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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

暮色袭来,灰蒙蒙的江天上数点孤影。

芦苇荡丛中,两只白鹤在泥泞中低头觅食,扁长深红色的嘴巴深入泥泞,锋利细小的黄色眼珠,镶嵌在脑袋两侧。

低头时,黑色羽尾忽的翘起。

两只白鹤同时撑起翅膀,蓬松洁白的羽毛被抖落在枯黄芦苇丛中,而后落入泥淖。

落日余晖落在茫茫湖面上,白湖上映衬着一轮暮年红日。

两个白影在湖面上轻轻滑过,湖面上闪起一圈圈橘红色波纹。

三座小亭矗立在湖边水面,就像是湖边上三个海螺。

连接陆地的木桥上,又长又窄,每隔五步,便立着一位黑衣剑客。

他们都已经穿上了复襦,目前来说湖面上这点冷气对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对他们而言,有吃有穿,过的比路边冻死骨幸福了许多。

远处凉亭里,飘着一面旗,上面画着字。

主公说,那是‘侠’。

他们以后跟了他,也就是‘侠’。

‘侠’是什么?

他们以前不知道,后来主公给他们讲了,侠,重义轻利。

当时他们不懂,但是后来,他们渐渐明白了。

侠,就是给能给他们肉吃的人卖命。

活着,是为了命,而给人卖命,也是为了命,为了更好的命。

取人性命厉害的人,可以吃肉羹,但是没用的人,吃能吃菜粥。

菜粥肯定不比肉羹香,也不管饱。

所以他们要听主公的话,帮主公杀人。

侠,和士兵一样。

杀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饿肚子。

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湖面一样澄澈干净。

秋末的夕阳凝固在他们蜡黄的面孔上,脸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在残阳的照映下,渐渐隐没。

一个黑衣剑客从凉亭中间走到了岸上。

“两位,请吧。”

张良今日换了身灰色布衣,头上还是戴着竹冠,虽然脸上已经刻下了经历风霜的沧桑之感,但是身上还是带着一股书卷气。

韩成一如既往还是先前那作风,焦黄色深衣在身,外面披了白袍。高冠在项,任谁见到,都知道他是个身份尊贵之人。

韩成顿在原地,看着前面黑压压一片,心里忽的翻腾起来。

墨门一向主张百姓要自己拥有武器,而且墨门弟子,一向喜好聚集在一起,行侠义之士。

韩非曾说,侠以武犯禁,这侠,指的就是墨家。

素闻秦王政最不喜的就是墨门。

对于墨门的人,一向是极力打击。

而他如今竟然要和墨门的人联手。

韩成担心起来,和墨门的联手,被秦国的人盯上的风险可就极大的提高了。

看看他们的装束和配给,人人都持着剑,这要是被秦国的人看见,一定会将他们乱箭射死。

张良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不由得转身看向韩成,韩成不想张良看出他犯怯,连忙快步追上。

张良笑道。

“横阳君,放心吧。”

韩成见张良看破他的心事,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头,不去看他,径直向凉亭走去。

韩成走了几步,遥遥就在曲曲折折的木桥上看见远处亭中上座坐着一个老者。

那个老者白须冉长,身姿端正,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君父韩王安。

若是韩国未亡,想必君父如今也是这般模样了。

说起来,他的君父,也已经是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老者身侧还坐着一个白衣人,遥遥看去,还以为是个女子,因为那个白衣人低着,只能看到他墨发四散。

唯有当他走近了,韩成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原来是个男子,也才发现原来他低头是在抚拭筑弦。

(筑是我国古代的一种击弦乐器,形似筝,有十三条弦,弦下边有柱,以竹尺击之,声音悲壮。)

素问墨门一向宣扬兼爱,对待一些弱者,他们果断收留。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连乐师都收留了。

只是,如今的墨门,早已不复当年的墨门那般兴盛。

秦王政最厌恶的就是墨门子弟。

如今也就只有燕代之地还有墨家人流窜。

而且,如今的墨门,都已经清一色变成了杀手,忽然冒出来个乐师。

难不成,如今杀手行刺,还要奏乐相和。

韩成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韩赵魏齐四国都亡了,那么侠客杀人听曲,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张良遥遥看见怀中抱着长筑的白衣男子,很快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心下陡然生出一计。

今日墨门子弟的失败,在他的预料之中。

因为如今的秦国实在是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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