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春性(1 / 4)

加入书签

话说章元放弃与忆之对嚣,二人上了毡车,继续前行。

骆驼毡车驶出了荒山,忆之将车帘挂起,倚着门框向外望。豁然开朗,那是一抹樱草绿,一抹红壤,一抹松花绿涂饰的原野,一弯斗折逶迤的河水边是成片金黄色的胡杨树。

骆驼毡车从岩羊群里缓慢穿行。

章元指着那条亮晶晶的河流说道:“这条河,叫额济纳。”又看向了忆之,说道:“党项语中,黑水的意思。额济纳河发源于青唐祁连山山麓,由祁连山积雪融水,加之雨水和泉水填补。上游有黑河和临水在鼎新汇合向北流入契丹,向北流至狼心山分为东河和西河,最后注入东居延泽和西居延泽。”

忆之两眼望着额济纳河,不置一词。

毡车驶出羊群,下坡十余里,两面皆是沃壤,结着大片金黄的麦穗。不远的傍水处修建有夯土房屋,房屋沿着上坡而建,紧密相连。房屋的屋顶平坦,从一座房屋的屋顶,可以直达另一座房屋的小院里,推拥而上。

毡车在一座小院停歇,章元扶着忆之下车,又带她上去,乃至群屋环绕的一处平阔院落,只见回鹘女子在扫撒铺陈,元皞正用磨刀石磨刀,他打着赤膊,脱下的儒衣捆在腰间,下身穿着长裤,白皮长靴,磨了一阵后,又对着夕阳看刀锋。众人不知何时都剔去了头顶的长发。齐眉勒着抹额,余发结为一根根辫子。

苏努尔正在与他交谈,他们提到了立国诏书,见章元与忆之过来,便喑声不语。

章元向元皞作揖,元皞未理会,他只得一直弯着腰,不敢直身。

元皞对忆之说道:“屋里烧了热水,你先去盥沐吧。”

忆之随卓华尔去了。

章元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腰部渐渐有些支持不住。

又过了半日,元皞才道:“打探地如何。”

章元听了这话,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松,遂将在榷场打探得来的消息相告。元皞听后,冷笑了一声,只是不语。

章元道:“兀卒,按原定谋划,兀卒从大宋归来,我们便向宋国送去西夏的立国诏书。只可惜如今打草惊蛇,还需更改计划才可。”

元皞道:“那依你说,该如何?”

章元道:“还需静待,等宋国松懈,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元皞未置可否,苏努尔道:“放你娘的屁,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就凭边防那群连弓都拉不开的软脚鸡,即便有所防范,也是想打就打,又静待什么!”

元皞说道:“章元所言不无道理。”

苏努尔如鲠在喉,只得梗着脖子,偏过头不再言语。

元皞向章元道:“你只管继续说来。”

章元道:“兀卒,按理来说,此话不当臣下来说,只是如今局势已成,就此回到兴州,野利一族必然会叫嚣着请兀卒即刻将立国诏书送往宋国,兀卒若有半分迟疑,他们只会不依不饶,明面群起而攻之,暗下四处打探虚实。届时若被他们发现此事全因晏大姑娘而起,只怕又要横生波折。”

元皞冷笑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章元道:“兀卒乃青天之子,他日必定与秦王比肩,又岂会怕谁,只不过俗语有云,大丈夫趋吉避凶,立国关头,与其回至兴州,大动干戈,费心费力平定波折,倒不如在此安稳过上一段时日,为届时的两国交战养精蓄锐来的更为妥帖。”

元皞忖度了半日,又看向了苏努尔,见他沉着脸,想到他必定在心中怪罪忆之,说道:“罢,先在此处待上一段时日吧,这儿山清水秀,也算不错。”章元作揖应是,苏努尔只是不语。

元皞又道:“苏努尔,分派下去,命人日夜轮班巡视,安防不可松懈。”

苏努尔黑着脸,应声去了。

元皞与章元又细细商议了几句,又让他回去休息。

他在院中呆了一阵,觉得无趣,信步乃至最高的房屋,推开木门,穿越拱形的门洞进达屋中,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散放着几只四方坐褥。四壁点着火烛把子,中央铺着一张圆床,一尺多厚的棉絮,棉絮上盖着黑熊毛毡,牛皮引枕,灰银鼠毛毯。

忆之扭着身趴在毛绒绒的银鼠毯子上,下身裹着一床薄衾,一双腿儿若隐若现,玉足露在外面,又用薄衾一端微掩着胸,露着削细的玉背,浓密的秀发斜挽在一边,顺着肩头瀑布似地流下来,团在雪脯前。她正用手肘拄着床,手里翻着一卷书。

卓华尔要为她上治疹子的药,才刚刚拔出药瓶塞子,便见元皞进来,忙站起身行礼。忆之回望了他一眼,四壁的火光照的她淡漠的脸上,红润光彩,她只是别回头,继续翻书。

元皞丢了半魂,朝卓华尔摆了摆手,卓华尔识趣退了出去。

忆之见他朝自己走来,放下书,裹着薄被往里滚了一圈,扭着上半身,左手掩着胸,右手去够衣裳,元皞整个身子往前探,越过她,将她的右手按在银鼠毛毯上。

忆之侧过脸来望他,二人的鼻尖近在咫尺,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忆之缩回手,又用手肘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