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伤着吓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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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鸟瞰,宽达一万六千里的天坑其实圆得不甚完整,像世事一样总有缺憾。杨采芙是少有的从哪来从哪回去的人,忘却什么时候进入秘境的,只记得那会飘着鹅毛大雪,对照此时溽热难熬的伏天,她确定自己在秘境里足足待了半年。 她环顾四周,发现跟来时毫无变化,依然是那片犹如鸭嘴般凸出去的石崖,悬崖尽头只有一颗空心枯朽的树干,没有点缀任何枝叶,背对崖岸的一面有三个豁开的孔,上面是两个位置相平的眼睛,下面是个足以容人通过的大嘴,三个孔恰好组成一张笑容奇怪的怪脸,仿佛是活人摆着揶揄戏谑的脸色。 悬崖顺坡下来有两个相对的洞口,就这么突兀的放在斜坡上,远远看去如同竖立其上的两块尖石,只有走到两块石头中间,才能瞧见开凿在内侧的黑黝黝洞口。 两处洞穴分毫不差的正对着,且毫无幽深诡秘之感,仿佛只是两滩黑墨。 毋庸置疑,枯树和洞口是三处秘境的出入口。 杨采芙站在其中一个洞穴前面,半年前她发现钟俭从这处进去,于是也跟着去了,后来秘境崩塌她回到了这里,除了那次惊鸿一瞥再没见过钟俭,想从他那得到钟让下落的念头也沦为空花泡影。 她宛如飞蛾扑火般的追寻钟让的踪迹,至始至终也没和他碰面,甚而不记得自己离家后过了多少日子,以致于她积聚在心底的话,不管好话赖话,那些准备对钟让质问的字字铿锵句句肺腑,全都像搁置到腐臭的烂肉,变成一句句恶毒的谩骂怨艾。 顶着烈日的荼毒,她浑身疲乏得没有半丝气力,放眼整个杨家右派机关城,细数杨采芙家这一脉也就她胞弟杨采竹能上台面,能得到右城主乃至老祖宗的亲传,而杨采芙显然不够光宗耀祖的资格,否则终生大事也不会让长辈所左右。她修为并不出众,沾了弟弟的光才受到族人的恭维,才得到天玄境高人勉为其难的收徒,但同根的家里人不会给她这种厚遇,她那一辈子做梦都想出头的父亲早看出她无法在修炼上有番作为,所以得知柳家嫡系有意联姻时,他高兴得连夜睡不着觉,当天就笑吟吟的把女儿送出去了,从提起到确定也不过盏茶工夫,快得让说媒的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昏昏然小站了会,杨采芙思绪沉荡下来,慢慢低到尘埃里去,她又瞥了眼仿佛在嘲笑她的朽败树干,她无从得知几天前杨采竹一行人从那里出来,更无法知晓钟让此时正从悬崖下路过。 她身心遣倦,妄想就着热烈滚烫的日光,就此死死睡去,有那么片刻,她没有想到钟让那张紧锁眉头的脸,仿佛忘却世间种种一切,下一刻她又脑子里塞满了他。突然,对面的洞穴传来的响声,似乎那个秘境也毁灭殆尽了,有人要逃出来了,她原本枯死的精神倏忽又鼓胀起来,她不住的想到,倘若即将现身的那人是钟让,她该当如何? 上一刻她还只是假设,下一刻她就当真了,她苍白的俏脸阴晴 不定,眼眸闪烁的神光仿若夜间闪摆不定的烛火,一会亮得晃眼,一会黯淡得快要熄灭,这些表象不足以阐清她埋在心田的想法。拢住心神,杨采芙想好了如何面对钟让,她整理好衣裳拭去泪痕,摇身变成昔日高高在上的杨家千金了,她忍不住颤栗的想到,她会从钟让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会让他甘愿卑躬伏地的向她示好,她甚至想到了返回机关城,父母会脸色铁青却不可否认的发现钟让比柳承书强过一万倍,她只要如此想着,就极其自然的容光焕发了。 在她想当然的浮想联翩时,对面那人现出修长而略显魁梧的器量,跟钟让一模一样,跟她想的一模一样,那青年缓缓现身只剩模糊不清的面目藏在阳光里时,杨采芙头顶惊现一阵令人酥软的战栗,从天灵盖传到脚尖,所有话涌到嘴边,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变得拙嘴钝腮开不了口。 直到青年完全露出真容,宛如一盆凉水浇在杨采芙头顶,沤热伏天里她竟出了一身冷汗,激得遍体生寒。 青年与她对视良久,随即抿开一个无法消解的苦笑,他没法找到任何借口来开脱这次偶遇,或者说是老天爷的有意为之,上苍用一次简单的碰面,揭示了两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终究求而不得的结局。 杨采芙耳边再度响起风声,柳承书郁郁不得开口,两两无言,只有不远处咧嘴笑的树洞怪脸无意地展露出对命运的嘲弄,包含了造化对世人的戏弄,深于一切言语。 若干年以后,杨采芙跟柳承书成了人人艳羡的一对,两人相敬如宾,过着一成不变的平淡日子,那时她回忆往事,首先想起的不是她在扶器城外哭着问柳承书要不要娶她,而是此时天公显露它无情弄人的一刻。 数日后,这处凄清静谧的悬崖迎来下一批客人。 他们并非专程来到此地,只是争夺宝物的途中经过了这里,准确来说,是打到了这里,并最终于此争出了高下。这场争斗从结界东边延续过来,历经数天,是件以多欺少持强凌弱的不光彩事,最后以八名地秘境高手的惨败作为结尾。 段丕自沸水秘境脱身后,便招惹一个大麻烦,那便是关九九的穷追不舍,她从段丕跟小如意宛如父女般的相处态度中,明白了段丕绝非掳掠孩童的恶徒,但她始终不能对段丕玩世不恭的处世方式放心,觉得小如意跟着他有害无益,断定他没有育人的才能,所以她试图开解小如意,让她省悟到跟着段掌门毫无前程可言,奈何小姑娘对俗事漠不关心,压根听不进半句。 关九九同样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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