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乍沉乍酣的梦 (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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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他问。。

静漪看着他。微醺的陶骧,嗓音低沉。

这温存的夏夜,到处都是温柔旖旎……她望着他,忽的心里像坠了什么东西,往下沉了一沉……他刚刚是跟她说过很重要的话的。此时他这么看着她,目光直直的简直要直落到她心底。他或许是在等她说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大嫂这样子可真美……她说她们研习社要演出《天女散花》。”

陶骧眉一挑,过了一会儿才说:“原来是在想这个。有什么要紧,不过是变着法子哄奶奶高兴。”

他还是看着静漪,静漪却不再说别的。他微微笑了笑,低头看了她被握在他手心的小手。她腕子上的镯子滑进衫子里去了,手指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他拉起她另一只手来,手指也是光秃秃的,便瞅了她。

静漪轻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的……”

倒是还能记得,是他出发进疆之前,她去送他的时候槟。

陶骧握着她的手,轻轻地碰到一起,又分开,说:“丢了便丢了吧。没把你自己丢了就是万幸。”

听他说的不像话,她原本觉得歉然的心情顿时被扫光了,抽手推他。。

“我一个大活人,哪儿能丢了?你快走吧,离开久了,父亲该找你了。”她说。

陶骧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道:“也没多久。”

静漪看他这样子,不禁恨的牙痒。

陶骧想笑,又忍住壑。

前面还有事,他的确耽误不得太久。静漪见他只是不动,再次催他先走,说自己要修饰下妆容再出去。他也就走了。

静漪却靠在廊柱上,只觉得腿发软,转身坐了下来。

她心里泛上了一点儿酸意。

陶骧不是轻易会开口说那样话的人,她该回答他的,却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忍住了。

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便要什么都答应他了……

“少奶奶?”张妈已经站在静漪身前几步远处很久了,看她扶了膝呆坐在石凳上良久一动也不动,神色也有些奇怪,忍不住叫她。

静漪缓了缓,抬头看着关心地望着自己的张妈,说:“我去补补妆再出去。”

她说完上楼去了。

不过是匀净一下脸上的脂粉,她倒是很快。只是对着镜子整理她的小发卷儿费了点时候……她转身要走,腰间荷包上的流苏勾在了抽屉上。。亮晶晶的金叶子缠着流苏,她往下一拽,流苏便脱了线。

她解下荷包来,拿在手里一看,不禁一愣,认出来这只金线荷包是符黎贞的手艺。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得的了,大约这几年也没少从她那里得着这样的一些细小的精美礼物,。从荷包到扇套,都是随手赠与的。静漪拿着荷包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拉开抽屉,将荷包放了进去。她手指触到一串钥匙,拿起来,开了一旁的檀木多宝盒,拉开上面第一个,将一个黑丝绒布包从里面拿出来打开——黑丝绒布包里是一个听诊器。这听诊器用的也旧了,又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看上去还是很干净……可见它原先的主人还是很爱惜它的。

静漪把听诊器放下,又看了一会儿,照原样放进了布包里,锁好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张妈等在外面,她轻声嘱咐张妈,若是他们回来晚了,就让她和月儿早些去休息好了。她说着摸摸白狮的头,倒:“有它在,一个它顶十个卫士,外人是进不了咱们这院子的。”

张妈跟在她身后,听了这话却说:“可不能大意呢,少奶奶。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虽然咱们家里安宁,小心些总不为过。您瞧,咱们院儿里这两年还算清净,就有咱们门户紧密、时时锁着门的缘故……不说远的,苏姨奶奶那儿上个月不就让三门上的个听差顺走了两样首饰么?抓的虽说及时,到底让人害怕……不过也有白狮的功劳。有白狮在,咱们都不用担心呢。”

静漪笑笑,说:“白狮鼻子灵。有生人味道立时就能辨别出来。”

“可不是嘛。它精着呢,少爷和少奶奶跟前儿的人,它都能记得住……旁人肯定不成。花匠老王都说,来了这么多趟给花草修剪,白狮见了他还是咬的。这几年咱们院里的花草这么疯长,都是因为人家不敢来修剪的缘故。”张妈笑着说。

静漪牵了白狮的脖扣,听了也笑。

张妈看她笑了,自己更高兴些,说:“平时倒也很乖的。就是从前在大少爷那边,有时候叫的瘆人。”

静漪心里一动,松开白狮的脖扣,拍手让它走开,自己看了张妈,若有所思。

张妈见她脸上又有一股捉摸不定的神色,和方才一样,便问:“少奶奶有什么要吩咐?”

静漪边走,便看了她,沉吟片刻,才说:“没有了。”

张妈见秋薇没有跟着回来,忙让月儿跟着。

静漪带上月儿,出门前还微笑道:“张妈你太细心也太小心了……有个秋薇就已经显得我骄矜,再加上张妈你,难怪人家都批评七少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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