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川烟草,满城风絮(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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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雁飞忙给了然松了绑,出手解了他的穴道,了然微微点头,道:“智清,你远来辛苦了。”覃雁飞膝盖一弯,便给了然跪了下来,了然将他扶了起来,指了指初祖庵前临着山崖的一块巨石,道:“咱们到那里坐一坐!” 覃雁飞恭声道:“是!” 了然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巨石前,自己坐了下来,盘了腿,低了眉,闭了眼,垂了头,双手放在怀里,竟打起坐来。 覃雁飞以为他有什么要教导自己,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立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一直等了好久,了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猎猎的山风将他散在前胸银髯吹得四处飘洒,昔年这位大和尚住持少林寺,身兼少林派的袈裟伏魔掌与破纳功两大绝技,端得技压四座,俨然便是武林领袖,想不到却一时失察,用人不当,以至身陷囹圄,少林千百年的基业危如累卵,佛云:“时时无心,刻刻不动”,可是当此之时,他便是有心,又能奈何?覃雁飞见他容色一如当年,只是远不如当初的威严端庄了,忍不住心中更痛。 了然睁开了眼睛,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 覃雁飞道:“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出家人一直都说修行者要卫道除魔,可是,什么是道呢?或者,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在这个世上呢?” 了然睁开了眼睛,道:“我禅宗六祖慧能曾留言道:‘明与不明,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处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生不灭,常住不迁,不思量一切善恶,自然能清净心体,湛然常寂’是之为道。说到底,那就是禅是机缘,道亦是机缘,缘在于悟,悟通则一切皆禅,一切皆道。” 覃雁飞低了头,道:“我小时候常听爷爷讲各种各样的佛经故事,可是昔者释迦之为道,孤处雪岭,于世俗无干,及其成道也,善被两间,灵通上下,使鬼神护卫而听德。本寺之祖达摩面壁十年而大彻大悟,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疑惑?” 了然微微点头,道:“那么你觉得是去想痛苦一些,还是不去想那些所谓的迷惑,而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痛苦一些?” 覃雁飞低了头,不敢再说了。 了然迎着山风道:“佛说这个世界上众生是平等的,可是我们人却有太多的私欲,太多的恩怨,也就有了太多的是非。这个世间也就不再平静了。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是秩序,有些人想扰乱这种秩序,也有人想维护这秩序。不管是为了私欲还是为了大众的利益,秩序的混乱带来的始终是人民的痛苦。智清,你不用去迷惑,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就算没有人能理解,对的,还是对的。天快亮了——” 覃雁飞道:“可是,他要赌的是整个少林寺,我输不起。” 了然道:“对你个人而言,不赌,无所谓输赢,对整个少林寺,乃至整个国家,只有你,才有他想要的筹码。你不赌,就会使太多的人陷入可怕的结局!” 覃雁飞神色沉重地道:“也许,他说得对,我没有退路了。”说着提起了沥泉枪,就要下山去少林寺找智空决战。 了然拦住了他道:“你要去干什么?” 覃雁飞一呆,道:“我去找智空。” 了然摇头道:“你是去找死。” 覃雁飞默然。了然道:“我问你,你的心静了吗?你知道你这次的对手是谁吗?其实你在外面称什么‘拳剑无敌’的,这件事,我这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和尚都知道了,何况是他,他对你很了解,你对他呢?”覃雁飞也答不上来,但是他自从继承了师父的内力之后,几乎是罕逢敌手的,这也是事实,也是他的本钱。 了然道:“你这次所遇到的对手,不仅仅是一个野心家和大赌徒,他还是一个武术天才,在少林寺的十几年间,他不仅将他原来的自身的武功的威力发挥到了另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而且他还学会了本门二百年来都没有人完全学会的《洗髓经》,论武功,此人的确已经超越了般若堂首座了心禅师,成为本寺第一高手,以他现在本人的实力,甚至他师父坐拦云涛柳清溪都未必能有效地控制他。这样他才会有另起炉灶的野心。” 覃雁飞一呆,他可没有想到十年未见,那个以前沉默寡言的智空竟会成为一个如此可怕的恶魔,当下心中微一冷静:“难怪,少林寺会遭此大难。” 了然见他略显浮躁,便笑着道:“你过来坐一下,所有的事情,都会得到解决的,但你要静下心来,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至,才会赢。” 过了一会儿,了然见他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便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笑着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师父的一些事情?” 覃雁飞微微一呆,沉吟着,一时心中更乱:“师父……” 了然“嗯!”了一声道:“昔年吾师海信禅师临终之时将少林寺住持方丈之事传承与老衲,曾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弟了尘就是当世大侠,武宗四奇之一的飞天玉虎覃笑僧。这位覃大侠外抗敌侮,内惩汉奸,做下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声望武功也盖过了中华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寺,因而多为本寺高手所疑忌。 禅宗历代相传六祖慧能乃是一位不识字的杂役僧人,职司颇低,因作偈‘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而被五祖弘忍禅师指为衣钵传人,弘忍恐其他僧人加害便暗嘱慧能袈裟围幛,三更授法。从来沙门非净土,剃光了头发,披上了袈裟,也未必真得能六根清净。 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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