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窥窗弦月 梅落尽 依人柔风(九)(1 / 2)
廖苍松微一点头,道:“那就好。”低头瞧时,却忍不住微一沉吟,原来瞧见覃雁飞方才落得那一子儿竟是大有道理。 他这几年来全力研究自己布下的这个珍珑局对各种拆解之法那是烂熟于胸了,但覃雁飞的胡乱杀了自己的一大块地盘,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就即便如他所说的是稍通棋理的,那也绝不会下出此种走法,除非他一开始就根本不想赢,可是下棋不为赢又是为了什么? 可是谁也不会料到的是,他杀了自己的一大块白棋之后,局面就顿时开朗起来。白棋虽然仍大占劣势,却已经有了不少回旋的余地,不会再觉得束手束脚左支右绌。 这个新的形势可大大出乎廖二爷的意料,于是他思索了良久,方始应了一着。 覃雁飞又将白子置于平位八八路,廖苍松这次却是“咦”了一声,想了良久,才在上字三九路上置了一子,覃雁飞在去字二八路上下了一子,这样他可以吃掉黑棋三子,如此七八手下来,棋盘上的黑子虽多,却反倒成了一支编制臃肿的军队,前挤后塞,调动不灵,反而给精练的少数的白子左冲右突,愈杀愈勇,大有一鼓而突出重围之势。 廖苍松大惊失色,又重新将覃雁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心道:“此子深藏不露,原来却是此道高手。倒是我小觑了人家了,方才还卖弄了一气,岂不是给人家笑掉了大牙吗?”当下收摄了心神,落子越来越慢,其实他倒高估了对手。 覃雁飞只是晓得落子布局的大概要领,不然他怎么会问出那种近乎是外行人才会问出的问题来?又干嘛非得拉上萧秋雪助阵?但佛家所谓“无胜负心,无诤自安”,对局势毫不挂怀,自然也就能笑傲风月了,所谓旁观者清也是这个道理了。 又走了三手,覃雁飞便将手中的棋子放到了萧秋雪的手心。他想的是,反正这局棋已是输了十之八九,不如也让她玩一玩,要是她再次陷入幻境,他就在身边,还怕救不了?解解闷儿也可以啊。可谁料她四五手下去,就将一大块敌人尽数歼灭了,干脆利索远胜覃雁飞。 廖苍松的额头已经见了汗,暗想:“师父将太极神功传于了此子,果然大有门道。”一盘棋下完,白棋以一子险胜,萧秋雪本想来一个双活,平局收场了也就可以了,谁知还是算差了一步,终还是赢了。 廖苍松望着棋盘上已成定数的黑子,一脸的无奈苦笑,隔了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少侠,我已输得心服口服了,不过恕某无知,棋艺之中原有倒脱靴,反扑之法,那是故意让对手吃去数子,然后方能自己取得胜势,然最多七八子便已是多了,哪能一送就是数十子,这等大气魄的招式,却不知少侠怎生想来的?” 覃雁飞笑道:“廖先生您当真是错爱了,我只是见着自己的爱侣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情急捣乱而已,哪想得到那么多?这个……可让您见笑了。” 廖苍松点点头,道:“这可真是天意了,可真是玩物丧志,我全心全意花去几年的心血布的棋局竟是让少侠在存心捣乱的过程中给解掉了。”言下颇为伤感。袖子一拂,便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都尽数收了,想了想道:“少侠,恕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我师尊他老人家可给过你一本《太极拳剑经》的吗?” 覃雁飞恍然大悟,心想:“你八骏跟我为难,原来只是为此啊!”随即转向了萧秋雪道:“那本书你带着没,咱们把它还了给人家吧!” 萧秋雪努了努嘴,笑道:“我又不是书呆子,出门散步也带着书!” 覃雁飞吐了吐舌头,只得转身向廖苍松道:“那只能这样了,先生方便的时候来我家取就是了,我们随时恭候。” 廖苍松双手直摇,道:“不不,少侠误会了,我是想告知了少侠,此书乃是我武当派镇山之宝向不外传,少侠有此福缘,定当善用,莫要辜负了先师的一片苦心了。我大师哥现在楼上相候,少侠,这就请了吧!” 覃雁飞“嗯!”了一声道:“不和我比武了?” 廖苍松笑道:“少侠玩笑了,我现下里心经已乱,况且,能胜得了我三师弟,自也能胜我,我又何必再自取其辱?”说罢,便飘身下楼,远远地去了。 覃雁飞看了看萧秋雪,道:“我们还上去吗?” 萧秋雪笑道:“你自己决定嘛!” 覃雁飞无奈地笑笑,遂扶着萧秋雪上了第三层,钟灵枫风采依旧,容光飘洒,见覃萧二人上了来,起身行了礼,覃雁飞扶着萧秋雪坐下了,才道:“老先生一向可好!” 钟灵枫点头道:“那是托少侠的福了,还算是自在。令夫人好像是心力耗损得紧呢!” 覃雁飞道:“老先生说笑了,雪儿她根本就不会武功,下面又是下棋又是写字,哪有可能不累,你的两位师弟又厉害得紧。” 钟灵枫脸上一红,道:“倒是我们唐突了贵客了,我这里有一曲《清心普善咒》,颇有解乏之效,少侠,不妨听听!” 覃雁飞暗想:“你的琴声中带着剑气,能杀人于无形,比起顾青桐来要强数十百倍,可不能不防了。”当下握紧了沥泉枪,道:“客随主便!” 钟灵枫笑着点头,道:“好,好!”说罢焚上一柱清香,十指轻挥,轻灵曼妙的琴声便从七根琴弦上流了出来。 萧秋雪听着琴声轻柔,自觉不自觉地也就放松了身体。覃雁飞却不为所动,闭了眼睛仔细地搜寻着琴声中可能存在的危险信号。古琴之声所含之意极为繁难复杂,绝非常人所能解,故有知音的传说美谈。 萧秋雪所知既博但也不能唱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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