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章 这不是个善茬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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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秦延寿愁肠百结之时,身穿一袭质地轻薄、色彩浓艳小衣的小妾走了进来,用猫也似的甜腻腻声音道:“官人,闭坊鼓都敲过了,夜色已深,早些安歇吧”

“没看我正烦着嘛,出去!”

这个秦延寿最疼爱的小妾很少被这般呵斥,又是一片好心而来便愈发觉得委屈,怼回去是不敢的,遂只能放出杀手锏哭哭啼啼声道:“若是腻了奴奴就直言,又何必这般谎言欺人还不给个好嘴脸?官人自打入了光王府要事无事,要权无权,又有甚可烦心的?”

“滚!”,秦延寿一怒之下把最心爱的这只越窑白瓷酒盏都给砸了,碎裂的瓷片差点崩到小妾粉嫩的脸蛋儿上。

小妾尖叫声中滚了,但她适才那两句话却一直在秦延寿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

要事无事,要权无权

要事无事,要权无权

要事无事,要权无权

……

最终,秦延寿一把抄起酒瓯对着嘴猛灌了一口后,先剪灯花,继而铺纸濡墨,今夜注定是要挑灯夜战了。

写!

既然要写,那不如博个大的投一投宫中那人所好,若是因此能得了惠妃娘娘的赏识,人生就别是一番天地……

第二天早晨,柳轻候照常上衙,到衙之后一如昨日继续学职责学制度,直把那两个判官和支使学的是面如土色,无精打采。

监察御史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定额制,他是超擢后接替王鉷进来的,所以用的是王鉷曾经的公事房,这几个人也是王鉷曾经用过的人。

柳轻候昨天宴饮时已经打问过,在他手下的两判官两支使中,真正意义上的王鉷心腹其实只有那年纪最大的判官陈华波一个,其他三人则更属于当差吃饭的滑吏,也就是说是属于那种谁在上面位子上坐着就听谁的那种主儿。

都说官如流水吏如石,这种情况其实是常态。

一边无视他们的样子继续学习,加强学习。柳轻候心里其实已经在琢磨要把陈华波给换掉。自己最主要的助手却是王鉷的人,这还搞个屁啊。人王鉷可还惦记着要“山高水长,后会有期”的。

学到中午散衙,柳轻候匆匆会食之后去了一趟门下省王缙的公事房。他这里近水楼台,若是秦延寿上了请罪疏,他这儿也能最早得到消息。

没有消息。一直到下午散衙的时候也没有。

就在柳轻候回到家心中发狠要放出就任监察御史第一枪的时候,门子领来了秦延寿的一个长随,几句禀说总算是消了他的火气。

第三天上午,李林甫编修的那本御史台制度将要学到尾声时,黄干黄伟长并其他几个监察御史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围着柳轻候看来看去。

“列位老兄,这是何意?”

黄干又围着柳轻候转了一圈,翘起大拇指道:“圣僧,好手段,好手段!”

柳轻候收起手中的制度起身,边吩咐杂役奉茶汤,边给几人邀座,“伟长兄此言真是莫名其妙,我怎么就好手段了”

“光王府文学秦延寿上了请罪疏,他自请罪责也就罢了,关键是一并揭发了光王心存怨望,指斥至尊;阴结党羽、图谋不轨及欺压良善等不法事。这下子光王可有大难了”

柳轻候早知此事,脸上自然做不出意外的表情,淡淡的“噢”了一声。见他如此,黄干与其他几位监察御史对视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再看向柳轻候的眼神就跟前两天大不一样了。

一盏茶汤喝完,这帮同侪起身告辞时黄干特意到柳轻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关键是还不脏自己的手,圣僧老弟后生可畏,愚兄等佩服。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大家忝为同侪自当守望相助”

“我哪儿有这本事,秦文学必是自省有成……”,柳轻候正说着客气话儿时,一个瘦脸尖嘴的皂服吏员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言说要请见柳监察。

“某就是,你是?”

“职下吉温,是奉京兆府司法参军事许大人之命来请监察速速回府一趟”,吉温禀明来由后,又迅速通报了事情原委。

说来还是跟今科科考的策论有关。在那篇以长安缺粮为主题的策论中,柳轻候系统分析并计算了在京诸司官府内上番服役人员情况,并经过严谨的计算得出结论:在长安服役者数量可减少十二万五百人左右。

后来,他策论中的这一条被朝廷采纳,李三儿下敕曰:“以为天下无事,百姓徭役,务从减省。今本柳生轻候建言,尚书省复核,可减诸司色役一十二万二百九十四人”

敕令一下,这被减的诸司色役便开始遣散还乡。古代徭役之苦根本无需多说,只需看看古代文学史上从《诗经》开始就代代不绝的徭役诗就知道了。

对于这被减的十二万二百九十四人而言,朝廷此举不啻于天降喜讯,他们在听说这如蒙大赦之事乃是出自于新科状元郎的建言后,许多人就想着要在离京还乡前来表个谢意。

于是乎,减役还乡的第一天,许多人就涌到了开化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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