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章 这都什么事儿啊(2 / 2)
的唐人,永远都不行。
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一件我认为不可接受的事情你却视为理所当然,或者反之。
人与人的距离可以拉近,心与心的距离可以弥缝,但三观之间的沟壑却是上帝也没有办法的,哪怕近如父子、亲如兄弟。而这又恰恰关乎着一个人如何看待他所生活的世界,如何给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定位,以及他与世界的距离远近。
生活在盛世唐朝,骑名马游走于朱雀大街,身上还穿着唐人官服,但柳轻侯却永远无法改变自己将永远是个后世穿越客的事实。
不是不想改,而是他看世界的角度、眼光、方法以及由此形成的三观早已被后世固定。永远不要试图去改变一个成年人的三观,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后世终究是回不去了,而眼前繁花似锦的开元又永远无法真正融入,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柳轻侯就被卡在了这进退之间成了个心之所向却无处可去的零余者,一个标标准准的时空浪子。
自先秦以来,中国古代的读书人一生之酸甜甘苦高度概括后不过就是“进退”二字,虽然孔子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然则知易行难又有几人真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做到呢?
于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困窘于进达而不能,退穷而不甘的困境之中,在这进退维谷的逼窄缝隙间呐喊、呻吟、焦躁、愤怒,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而今,柳轻侯总算是也尝到了这般滋味,只是他的进退无路之痛来的更形而上学,或者说更哲学。他不在意“我从哪里来?”但与当下现实世界不时迸发的小冲突却使得他无法忽略“我要往哪里去?”
到思绪渐渐开始由“我要往哪里去?”向“我是谁?”迈进时,柳轻侯悚然惊惕,呸呸呸连啐了三口,而后强行将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靠!那就是思维的黑洞,看看西方哲学史吧,这个问题整疯整死了多少人类史上最杰出的大哲学家?这坑哥绝不能跳!
穿越客因为时空的混乱、两个世界的交错本就是这种哲学癌的最濒危人群,稍不注意就算整不疯整不死,整出个虚无主义出来,那也要好多年,甚至是一辈子都爬不出来。
人分明是能吃能喝能享受的活着,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没意思,这否定一切的思想癌有多可怕?哥不能要,也不敢要!
哥还年轻,哥有志于长寿,哥得好好享受,华宅、美食、锦衣、靓女,乃至人间温情、大美山川,我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既然天地逆旅、光阴过客,那就更得抓紧时间好好享受,如此方不负这朝如青丝暮成雪的短促人生。
终于把自己从情绪低沉中拉回来的柳轻侯长出一口气,激动之下双腿一扣,胯下早就不耐烦的小白龙“唰”的一下窜出去,愣是让他在朱雀大街上跑出了人生赢家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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