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谁与争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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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萧九娘子都已上了舞台,燃香也几乎烧尽柳轻候还是没有动作,王缙长叹一声,“时间太短,全仗捷才,难哪!少伯兄,现在你还要说他妖吗?”

话音刚落就见王昌龄又搓又捏的手掌猛然分开,而后一手变掌为拳狠狠在另一只手上,发出“啪”的一声断响,“动了动了,开始下笔了”

王缙目光急转回去,果见柳轻候已经俯下身子正在书写,再瞅瞅那燃香,素性沉稳如他也忍不住跟着王昌龄几乎是在喊,“快点儿快点儿”

柳轻候放下笔开始轻吹墨迹时,燃香正好烧到尽头,积攒的香灰不堪其重掉进香炉。王缙刚才完全不自知中憋住的一口气猛的吐出,声响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此之时跟他一样反应的人着实不少,刹那间如释重负的吐气声竟联成一片,蔚为壮观。

“还好,小和尚终究是写出来了”

“是啊是啊,这要是上一赛的魁首口都没开就下场,那可真是太败兴了”

“看他写的如此艰难,也不知写出个什么玩意儿,别让人失望才好”

“不好说啊,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来就不错,十分本事怕是最多施展出的只有六分,此前已经听过的我等均感平平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毕竟不是谁都有王勃王子安那样倚马可待的捷才”

“云辉兄此为正论,我等且安心看这魁首的成色吧,前有《春江花月夜》的惊艳,这一场莫要让人太失望才好”

下面观众们如云的议论中,一个天生大嗓门的大赛工作人员走到舞台前缘,将柳轻候抽中的题目分左中右各宣读了三遍。

在此时间里柳轻候则是到了怀抱琵琶坐定的萧九娘子身边,抓紧时间给他讲解诗意情韵。

王昌龄听完诗题后又是一抚掌,“不偏不险,是个正题,小和尚运气不坏”

王缙点点头,“寄情!此题可开处甚多,也不知他作何选择?”

“夏卿你性子就是急,马上就听到了,有甚好急的,等着就是”

这话说的王缙竟无言以对,刚才又是搓又是捏又是砸,又是滴溜溜乱转的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急?率真,哈,果然率真哪!

舞台上一声琵琶响起,瞬间终结了舞台下各方的纷杂议论,同时也将所有的眼神与注意力再次聚焦,只不过焦点换成了盛装嫩黄裙,容颜如玉的萧九娘子。

琵琶起音不高,只中平而已,音声柔婉,哀而不伤。天天跟许公达住在一起,柳轻候的刻苦习萧无形中也影响到小丫头琵琶的练习,从上次比赛后至今,这琵琶技艺又有明显的提升。

琵琶声声中,歌喉曼展,观者们好奇已久的第一句终于柔转而出,“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王昌龄眉梢猛然一挑,由衷赞道:“开篇不俗”

王缙点点头没有说话,双眼只紧盯着萧九娘子。

三四句紧随其后而出,就听萧九娘子缠绵深致的声音唱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回先动容的却是王缙,“好颔联,好双关,用语自然全无斧凿之痕却情深如许,动人肺腑,名句!少伯兄,我断定这两句一出必成名句。好个小和尚,竟将男女之情寄的如此深挚动人,难怪别人唤他花和尚!”

这回换了王昌龄没有说话,盯着萧九娘子的嘴,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后四句悠悠而至: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此时歌儿舞女们唱诗一般都是三遍,又称三叠,回环往复,深情款款。第一遍唱完后,萧九娘子琵琶一抹,进入二叠。

王昌龄不再看九娘子,低下头将整首诗完整的自吟了一遍: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吟罢,他脸上奇怪的表情消失了,双手又开始搓起来,“颔联那两句太佳,我只恐其后继乏力,弄成个有名句而无名篇就太可惜了,现在看来刚才实是多虑了。夏卿,如何?妖不妖?你说妖不妖?”

在诗歌一道上王缙精于品鉴更胜于创作,因是品味的细致所以从诗境里出来的就比王昌龄慢,此时犹自沉浸其中的他甚至都没听清楚王昌龄说的是什么,嘴里随意回应着,“妖,妖,妖”

王昌龄大笑,“某该庆幸今日还好没下场,限时限题限韵本就极难,此诗一出,纵然常建也要避他一头锋芒,今日场中,还有谁可堪争锋?”

似乎就是为了应和他的话,诗客们候场的帐幕门猛然掀开,里面的人一涌而出,目注高台微微侧首,要将萧九娘子所唱听的更清楚。

距离这么近,其实他们在帐篷里也是听得见的,此时表现不过是有些不可置信,非得亲耳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确认罢了。

二叠之后又是三叠,等明白无误的听完之后,诗客中已经下过场的脸色倒还平静,只是无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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