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宿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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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坨烂肉的眼睛看了很久,却始终捉摸不透他眼神的内容;

许是绝望,这种感受我能够体会到,事实上在登岛至今的九年里,我也曾无数次的有着他这般将死绝望的感受,相信所有人在他这种境遇下也都不会冒出个神采奕奕的眼神;

可怪就怪在,在他这种垂死的绝望里,我却看到了一种熟悉;

“你是瘸子?”,我推翻了此前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半大孩子形象,心想着手里能有“黄泉之眼”的,只会是瘸子,他绝不会将这东西交给别人;

可话一出口,换回来的却是缓缓的摇头和眼神中的焦急;

他的眼中身神色太过熟悉,这不得不让我胡思乱想一通......

“所有族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揉了揉太阳穴,事关机密,知道这些细节的人越少越好,随即便向着缓坡之上的白袍人群喊道;

稀稀疏疏的人群逐一散去,缓坡之上只剩下了鱼丸和猎族众人,连同川妹子和岐女都被我打发双胞胎一同带下了缓坡各忙各的;

“你到底是谁?”;

我眼望着担架上早已烂得不成样的肉坨缓缓问道,那眼神太过熟悉,熟悉得令我感觉他一定是我身边的人,我甚至用伞叶包裹着自己的手拎起了他的胳膊仔细看了几次,他的手犹如已经溃烂了的软橡胶,有种一碰即断的揪心感,但我还是端详了个仔细。

那手不大,不是黑牛,更不可能是秃子......

内心缓缓松了口气,又搜肠刮肚的在脑海里翻了半天那种眼神的源头,终于想到了一丝回忆;

这是在那小山顶虎丫决心夺权、命令族人将我绑起来时,蛋蛋看向我的眼神!

当时的蛋蛋即想帮助虎丫与我决裂,可又在犹豫我与他之间潜移默化的兄弟感情,他当时的眼里正是眼巴前儿这坨烂肉的神色,写满了对虎丫的不解和对形势的不知所措!

我盯着担架上的活死人,他也不错眼珠的死死盯着我,或者他正在犹豫到底该如何把发生的事告诉我;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有着什么我把握不住的噩耗随时都要发生,迫不及待的问道:

“虎丫叛乱了?”;

话刚一出口,活死人的眼球突然像灌满了气一般瞪得斗大,仿佛要对我说些什么般挣扎着要坐起来;

他那对儿眼珠子仍旧死死的瞅着我不放,几近透明的胸膛加速起伏着,喉咙处不停发出早已不是人声的奇怪喊叫;

包括我在内的在场众人都被这活死人的举动吃了一惊,眼瞅着这坨烂肉用一种怪异到极致的方式由担架上缓缓坐起,猎族的短发女想扶上一把却无意间戳破了对方身上的几处凹陷,浓黑的体液顺着窟窿向外涌动;

而当这坨烂肉真正站在神谕木阶这十五个人眼前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慑;

他颤抖的站立着,枯腐致使其双腮上的颧骨已经裸露,颈椎和脖颈上的肌肉似是已经无法支撑整个头颅的重量,他的脑袋低垂,但双眼仍旧死勾勾的盯着神谕木阶前的每一个人;

更可怖的是,活死人皮下的每一寸鲜肉都已变得透明,一双手臂犹如被扯断般若有若无的耷拉在躯干的两边,眼睛、鼻子、耳朵,已经身上早已破裂的孔洞中不停地向外冒着浓黑汁液;

“珊娜,退后,这是珊旦的鬼差”,猎族短发女在这活死人站起来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奋力向后拉去,随即便是众多石块儿由我的头顶掠过,不偏不倚的砸在那坨向我们扑来的烂肉身上;

“别打,是自己人!”,我拉长了音儿、怒喝着劈头盖脸抡打着身边的猎族男女,只是可惜...他们手上的准头儿太高,只一眨眼的功夫,木阶下那张扬舞爪的活死人便已脑浆迸裂,本就犹如粘连在一起的四肢更是被他自己抡得飞出老远;

看着神谕所前满地的狼藉,尤其是杂草与树叶混杂着那些已犹如浆糊般的尸骨,我忽然意识到这场景似乎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我明明见过这样的人和这样的景象;

这种视觉冲击力对于我来说实在过于强烈,以至于猎族男女们纷纷躲避着尸体喷溅的黑液时,只有我自己呆立在当场;

那些散乱的手脚、腿臂,以及那些乌黑的汁液混合的泥土,不正是我在水潭边遭受那些会说话的白肉虫子攻击时,泥地里惨死的煞灵人惨状吗?

同时,曾经的一段我与钩子的对话也立刻萦绕于耳;

就在出事的那天早晨,她为我揪出腿部的寄生虫卵时曾对我说:那些会说话的大白虫幼虫就藏在泥滩之下,无论什么经过泥滩时,这些虫卵就会像蚊子一样麻醉对方并钻入皮肉,这种麻醉能力相当下作,被害者即便是用火烤那片受伤的皮肉,都丝毫不会有疼痛感;

可就是这些钻入体内的幼虫,会吸取宿主体内的脂肪和养分帮助自己长大,等它们长大后,宿主自己却早已成了一副空皮囊、一副带皮的骨架!

我努力回忆着钩子对我所说的一切,突然警觉地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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