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七章 局(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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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义算得上是许宣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正式见到的第一个官员,属于大明朝体制内比较上层的那一类人物了。这些人根子上也是读书人,不过他们走通了科举,鱼跃龙门般地进入到另一个层次,同许宣这般还在底层挣扎的书生已经不一样。

他蓄着漂亮的须,国字脸,这时候只是和许宣随意打声招呼,也有着某种遮

挡不住的威仪在里面。虽然眼下对方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县官,但是这样的风度气魄,

其实早就超出了一个县官所能拥有的格局了。

刘守义今日乘轿子出行,大概也是偶然瞥见许宣一眼,因为对他在钱家晚宴上的表现有几分不错的印象,于是便和他打了招呼。

许宣反应过来之后,恭敬地上前见了礼。对方毕竟是父母官,又是读书人,另外许宣对他的感官也不差,便给与最起码的尊敬。刘守义让轿夫放慢脚步,和跟在一旁走着的许宣闲谈起来。

“你那首词写的很不错,不知道是偶得还是平素就有这方面喜好?本地的一些才子本官都有过了解,之前确实不曾听说过你,怎么?有这般才华,却藏掖着么?”

刘守义话语中夸赞的意思很明显,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时候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比较随意的姿态。显然,因为那首“醉落魄”,刘守义对许宣比较看重。

但才华是一个比较大而泛之的概念,如果说在其他方面,比如经商之类的,许宣敢说自己还多少有些心得,但是若说道诗词之道,确实一点也不在行的。也许花些时间,费些心里他也能憋出两首合律押韵的诗歌,但是质量什么的肯定无法保证。因此刘守义话说出来之后,许宣一时间也不好接话。不过对方也是善意,总不好真的不回答。随着轿子又走出一段路,许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诗词这些东西,确实是不太在行的。有些东西,都是前人的经验。”

许宣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在刘守义听来,却觉得大概是在谦虚了。那首醉落魄所表现出来的才情不是三言两语能掩盖的,而眼前的书生说话里也没有平素一些才子们恃才傲物的倨傲心态,于是心中对许宣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年轻人,韬光养晦是好的,但是关键时刻也需要展示。宝玉名器,纳于大麓,藏之名山的做法已经过时了。”刘守义这般说着,话里提点的意思很明显。大概说了一些话之后,对方也察觉到许宣对某些事情比较淡泊态度,于是拿话点他一下。这些对方既然是好心,许宣便也就认真的听进去了。

长街两端店铺开张,经过中秋的稍歇之后,忙碌的情景又渐渐展露。店家伙计里外忙活,顾客络绎不绝,新货上架,旧货要处理,还有账目之类都需要忙。刘守义的轿子刻意压慢了速度朝前行进,年轻的书生在旁边跟着,和轿中之人说着话。

刘守义随后问了一些科考的事情,对于这些,许宣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得照的记忆里面的做了些回答。刘守义听了之后点点头,也没有露出遗憾惋惜之类的神情。大概他见多了事情,也知道才华和科考之间并不能划等号。随后又和许宣聊了些经义之类的问题,这些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比较基础的。

这般说了一些之后,话题又说到《论语》上。四书五经,即便在许宣那个时代,也都是作为传统文化的精华被传承下来,颇具影响力,而这其中又以《论语》的影响力最广。许宣前世读《论语》,结合了很多后世的观点,加上有些自身阅历,也算有一些自己的体会了。这时候谈的随意了,免不了就多说几句。

刘守义和许宣说起这些,起初也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对后辈的指教。说的东西也不算深奥,但是听到许宣偶尔的一些说法,先是觉得有些好笑,随后稍稍思索一下,眼神便有些凝重起来了。

这个时代对《论文》理解大体上沿袭的还是宋代朱熹的讲解,朱熹是理学大家,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注《论文》,有些地方免不了有偏颇,甚至有误。这些在后世都是被人接受了的事情,但是就眼下说来,朱夫子是圣人,他的东西是不能轻易质疑的。越是读过书的人,对这些越是有这某些偏执。许宣说出来之后,看到刘守义微变的脸色,才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失言了。随后心中有些哀叹,到底还是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没有转换过来。

刘守义让轿夫将轿子在路边停下来,皱着眉头陷在思索的情绪里面,许宣心中便有些忐忑起来了,但是随后想象中被斥责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的解释怎么可以,这样的解释……”刘守义喃喃地重复了几句,声音有些迟疑:“应该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在这句话纠结一番之后,他有念起另外一句:“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这句话也不对……”

佾祭典时的一种舞蹈。八佾是天子的专用礼乐,八人一排,共有八排。诸侯六人一排叫六佾。大夫——诸侯之下的大臣,用四人一排,共四排,叫四佾。这是周礼规定的。季氏是鲁国的权臣,有天在家里居然摆出了八人一排的舞蹈来。有人把这件事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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