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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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杜流芳下意识地去捕捉这屋中装饰。透过淡紫色的云纱帐,目光所对正好放置着梨花木做成的梳妆台,上面整齐地放置着些檀香木梳、金钗首饰。梳妆台靠近窗边,此时窗柩正开,外面一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还有飘雪落进屋里来。

杜流芳眨了眨眼,撩了云帐,将脚搁到床榻的踏板上,又四处打量一阵,心“咚咚”直跳。原来昨晚自己真不是在做梦,她真又重新回到了杜府。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身子可是大好?”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关切的声音,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响起,那人已至杜流芳面前。

杜流芳直直瞧着那进屋的婆子,着一身青灰色衫子,两鬓发白,一双眼睛却还利索。杜流芳眼里冒出一丝激动,“陈妈。”前世她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将陈妈打发回乡,现在想来,那人步步为营,要将她身边人清理干净。后来有人传书来报陈妈被遣回乡之后终日郁郁,抱憾而终,临终之时,给她留下遗言,让她小心身边之人。而她只以为陈妈是在捕风捉影,也便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定是陈妈当时就发现了甚,才会被她指摘说手脚不干净,最后将她打发回乡。

那人,当真心机深沉。

陈妈掩了窗,回头瞧着杜流芳面有异色,“小姐?”她出声唤了一句。

杜流芳摇了摇头,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来,“只是想些有的没的罢了,算了。”

见状,陈妈又叹了一口气,“小姐这次真是吓坏大家了,老爷大少爷都来瞧过,只那时你还在昏迷之中。昨夜下人去报了,想必待会儿便会过来的。”

杜流芳点了点头,前世父亲死得蹊跷,哥哥不知所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没想到重新活了过来,父亲还在,哥哥也还在。杜流芳心头一阵悸动,她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不相信这些是真的。

此时陈妈唤了若水进屋,替杜流芳梳洗。杜流芳乖乖坐于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女娃俊俏的模样,她微微一叹,连老天都替她喊冤,送她重新回来么?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呆呆傻傻为人愚弄,不再心心念念将他痴缠,不再让前世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三妹,三妹,听说你身子好了,姐姐过来瞧瞧。”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人还未到笑语先闻,声音柔细。这样的声音最是能让人浮想联翩,那屋外的女子该是如何得灿若莲花啊。

可杜流芳闻言,不由得往后缩了半截脖子,正是这样一个小动作,令执梳的若水有些失措,密密的齿梳刮得杜流芳头皮发疼,她下意识“嘤咛”了一声。

这一幕,恰巧被进屋的女子瞧见。

“若水,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小姐的,为主子做事如此马虎,三妹也不管教管教。”女子眉头一皱,淬了若水两句,轻移了莲步,至杜流芳身边,声音清脆婉转,犹如一泓清泉,缓缓地在众人心间流淌。“三妹正在梳妆啊,可是巧了,昨个儿从母亲那里得了石榴玛瑙簪,最是喜庆。姐姐与三妹戴上。”话未毕,手已伸出,正欲将那簪子插入杜流芳青丝之中。

却没想,那青丝主人偏了脑袋。

杜流芳透过菱花铜镜,瞧清了来人模样。那女子不过豆蔻年华,额头饱满,莹莹若玉,柳叶眉,丹凤眼,眉宇之中有股不胜风扶的娇柔。正是这般的弱柳姿态,让人心头总觉怜惜、割舍不下。鼻子很是秀气小巧,巴掌大的瓜子脸尖尖的,恍若削成。肤如凝脂,双靥带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总是闪着暖暖的微光,令人不由自主地便沉浸于其中。

杜云溪果然蛊惑人心的魅力,看着那令她深恶痛绝的眉眼,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住地发着颤。她的好姐姐,从来都是这样笑意盈盈的,夺走属于她的一切!想起自己前世的遭遇,杜流芳眼里有控制不住的怒意。

有的人,她就是这样温和的对你笑盈盈的,然后夺去所有属于你的一切。这样的人,比那些一早对你看不顺眼,处处刁难你为难你的人还要可怕!对男人装可怜扮小白花,对姐妹绵里藏针,杜云溪,便是这样的人物!

只是杜流芳知道,现在的她,还需要忍耐。

“二姐说笑,刚才只是流芳自己不小心,伤了自己,无关若水之事。再则二姐莫是忘了,这大冬天的,怎会有人戴玉石玛瑙这类冷冰冰的东西?”清冽如玉的声音淡淡传来,似在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杜流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只道一进屋子便说要罚她丫头,后又与她簪子讨好她,先前却不知她如此伪善。

杜云溪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堆笑的脸也有了一丝难堪和讶然。三妹从未对自己这样冷冷地说过一句话,今日这是怎么了?

“三妹说得极是,倒是姐姐给忘了,三妹勿怪。”尴尬的局面最终为杜云溪的笑语而消褪。

杜流芳随意说句,“无妨。”杜云溪向来巧言令色,口蜜腹剑,这样的场面倒是难不倒她。

见杜流芳如此冷淡的反应,杜云溪脸色微微一变,她忽然觉得这杜流芳醒来之后,反倒与自己不如往常亲近了呢?她正发着怔,想到找话题打破两人间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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