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心伤(1 / 2)
反手将那手术刀夺下,锐利的刀刃从他的手掌划过,鲜血顺着掌心流下,滴在了浅清白衣似雪衣衫上,艳红色的晕染出拇指大的方圆,艳美似白雪红梅一般,浅清怔怔的看着那鲜红,心中有悲凉呼啸而至,在复仇的路上,她已经越走越远,那凛然的杀意可以让人迷失,曾经的冷血,如今却变得狂躁不安,
她杀不了他,他一直在忍,一直在纵容她,每一次他看她的眼神,神情中的宠溺,让她越发的厌恶,可是,他就像是猫戏老鼠一般,他故意让她伤他,可是在,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浅清颓废似的丢开了那曾经珍之若重的手术刀,抱起了冷如月的骨灰坛走了出去,风染夜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也跟着走了出去,他忍耐力一直很好,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深冬时节,‘浅眠阁’前的桃树枯枝败落,浅清抱着冷如月的骨灰坛,茫然的站在那树下,手指冻的冰凉,月会想要去哪里呢,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守着她,那么她是不是该放他自由,让他來世能自由的來去,
浅清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寒风如刀一般的拂过她的脸上,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迎着风流下,她紧紧的抱着手中的骨灰盒,如风一般飞奔在茫茫深宫之内,风染夜一直在后紧紧的跟着,她要去哪里,她想要出宫吗,
爬过一层层的阶梯,终于爬到了皇宫中的最高层,俯视远处那灰层层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此刻的风很大,寒冷的刺痛似乎在刮着她的骨头,迎着风,浅清掀开了那骨灰坛中的盖子,轻声说道:
“月,我把你扬在风中好不好,”
抓一把放在手心,风一吹,渐渐的散开,不留一点痕迹,生命如此无常,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再也不见了,
当最后的一点的骨灰紧抓在手中之时,那些的曾经呼啸而來,痛的她呼吸不过來,死死的看着那一点灰,终究还是忍不住放手,又将它放回了坛中,总得留下一点念想,不然,接下來的日子,她要何以为继,
慢慢的沿着墙角蹲了下來,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烟壶状的东西,将里面的毒药倒在了地上,将那骨灰装了进去,烟壶上的瓶口有一个小孔,将头上那当作装饰的红绳取下,从小口中穿插过去,便将那烟壶挂在了脖子上,月,你看,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若是我死了,我们的尸骨也会在一起,
风染夜远远的看着,看着她将冷如月的骨灰撒出去,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底茫然,他是不是成全了冷如月,浅清很难爱上一个人,可是真正爱上了,却真的是一辈子的事情,他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又因她而死,这份情已经比任何人都重,
再也沒有人可以替代冷如月在她心中的位置了吧,而自己与浅清之间也再无了任何的可能,可是,人,总是痴念着,就算再无可能,也不愿放手,他如何能放手,
伤口的疼痛扯动的他俯下了身子,低头一看,伤口处黑色一片,她果真还是用了毒,嘴唇上青紫一片,他忍着,强撑着看着她渐渐的回走,漠不关心的从他身边走过,若是她看一眼他,便能知道,他这次伤的有多重,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只会开心吧,
浅清一直在前走着,风染夜在后一步一步的跟着,终于她回到了‘浅眠阁’中,无情的将那门砰的一声关上,风染夜终于支持不住的半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台阶上有些凉,风染夜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胸膛,脸色煞白,脸上的嘲讽的笑意越发的浓烈起來,很可悲,不是吗,
为何不狠心一点,将她彻底的禁锢,像个金丝雀一样囚禁起來,将她锁在自己亲手制造的牢笼之中,可是,终究是不忍啊,那样,她就不是慕浅清,就不是他爱的女子,那个曾经对他痴心,终究还是被他利用的慕浅清,早已经不见了,有时候,他也在想,他爱的到底是她的什么呢,
在她入他王府中的那短短几日,他看过她的娇俏,看过她的凌冽,也看过她的美丽,之后的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心是疼的,更是嫉妒的,他要这个女人只能为着他哭,为着他笑,所以,他要让她欠着她,之后发生的种种,如过日云烟,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了之后,他总还记得,她对他微笑的样子,
她当他侍女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向着他讨要银子的样子,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想一想,时间原來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终于,风染夜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身影萧瑟成伤心的风景,消失在暗处,这样的冷夜之中,谁伤了心,谁又伤了情呢,
“他走了,”
暗夜一直藏在浅清的屋内,依着风染夜的武功该是察觉到的,只是他的心思都在浅清身上,因此沒有注意到,
浅清沒有说话,她的脸色白的吓人,抱着冷如月的骨灰坛走了半夜,不仅累,还伤了身,坐在桌前看着明灭不明的烛光,冰冷的手指想要靠近那烛光,不敢离太近,她笑了笑,说:
“暗夜,你说地狱里有什么呢,像我这样的人,若是死了,会不会下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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