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乱棍的悲哀(1 / 2)
身着深棕色底衫,暗黑盔甲的兵士涌了进来,将那不停跪着瞌头的宫女拖了起来,赵天齐笑起来,露出了一排好看的雪白牙齿,原来,男子笑起来也可以丽如梨花,美幻绝伦。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宛如刑场上的刀斧手,冰冷而绝然。
“今日害死你的人,就是她,可是瞧清楚了?”玉白的指尖直生生地指着她,刘疏妤的脚步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那梨花带雨的脸,在刘疏妤的眼波里,显得是这么的楚楚可怜,她将目光放到赵天齐的脸上。
这般的风淡云清,当真是好狠啊。
赵天齐的手指一抬,那宫女便就被拖了出去,一时之间,厢房里头漫过无边的寂静,那端着金玉锦布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果然不愧是铁血的君王,连她所有的后路都堵得死死的,往后在宫中,只怕唯有血雨腥风在等着她了。
“爱妃不是最喜欢看么,本王这就陪爱妃一起去可好?”赵天齐背着双手,将目光尽数放到她的身子上头,在别人的眼里,可算是含情脉脉,但刘疏妤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实地鲜血淋淋。
她机械地挪动了脚步,无论她应不应声,赵天齐让她看这一幕是躲不掉的了,他难道以为她没有发现么,那宫人将玉如意端过来的时候,脚底下便是赵天齐使的绊子,不然,好端端地怎么会摔倒。
但,又有谁敢将这一切说出来?除非是嫌自己的命活长了,或是嫌自己家里人活长了。
赵天齐看她抬起了步子,也没再作声,提了衣摆就先跨了出去。刘疏妤头一遭觉得这步子跨得有一些沉重,她得动用全身的力量才能跨出去。
雨水住了,刘疏妤看不到春日里的春意盎然,满眼所见只不过是繁花落幕后的无限悲凉,和赵天齐布下的充满杀意的刑场。
棍子被举得高高的,那小宫女的身板就直直地被扔在了地界上头,一下,两下,重重地落到小宫女的身上,也,重重地落到了刘疏妤的心坎上头,久久都没有办法平息下来。
乱,血液四溢的地方,只是乱,乱花了眼,花了心。棍子挨打声,和着声声凄惨的哀吟,奏着最动听的宫廷之曲,所经之处,带着深红的尾光。
粉色的宫衣上头,烙下鲜艳的痕迹,使得皮肤与衣衫拧在一起,就像是捣碎了的肉末,从中散发出的血腥气使人作呕。
那一声一声落到她心口上的呼唤声,只留了恨意在刘疏妤的心头上,血液顺着那小宫女的身子上流了下来,那小宫女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惨白的嘴唇上,吐了一句话出来,她说,“都是因为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疏妤闭上了眼眸,不忍心看这样惊人心,动人魄的一幕,如若残破的身躯无法再存活,那便护得灵魂的得保,她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两句佛经,以当作是送小宫女一程,也当作是为她超渡。
如今的刘疏妤连自己都无法得保,又有什么力量去护得她的平安无事呢,左不过是赵天齐将她看轻罢了。
“爱妃,怎么,你害怕这一幕了么?”有冰冷的男子声线从她的耳边刮过,刘疏妤睁开眼眸之时,便就看到了赵天齐那薄薄地唇线轻轻合上,害怕么?是因为怜惜,对于面前这个恶鬼来说,他是万分不会懂的。
赵天齐见刘疏妤默不作声,低沉的命令之声,再一次响起来,“拖出去,弃于荒野。” 那声音仿佛与刘疏妤隔了数千里外,字字却撞进了她的心底。
珠玉褪尽,一抹残妆,已消失的朱颜,最后裹身的,只有一方冰凉的地界,再无其他。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本王要让你知道,有些怀柔政策,比铁血政策更有用得多。”所谓的怀柔政策,就是在活着的时候,受尽人世间所有的鲜血漫目,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办法忘掉这残忍的一幕。
刘疏妤直直立在了那血液四溢的地界上头,春风吹拂过来,穿透进她单薄的衫衣里头,赵天齐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棋子,无论是不是身份低微。
他在用鲜血提醒她,无论摆出多么清高的面色,也不过是一个被抛出来和亲的女子,自愿送上门去让人践踏,果真受不到一丝怜惜的对待。
“娘娘。”小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刘疏妤立在春风里头,只觉得腿脚有一些生疼,那穿在骨头里的疼意,让她站立不住,两眼一黑,身子便就栽倒在了地界之上。
无边的黑暗朝她袭了过来,将她包裹在了里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在朝她招手,喊她妤儿。妤儿,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好遥远,远得,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将之握在掌心里头。
“娘娘,娘娘,醒醒。”有药草的味道在她的鼻间漫延,真想就这样睡过去,睡过去之后,就再也感觉不到冷了。但从膝头上传出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醒出来,早前瞌在了阶台之上,又被雨水打湿了裤角,只怕,脚上生了寒湿症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墨眸微微张开了一些,将光亮带进了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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