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求亲，绿柳庄（1 / 2）

“醒了吗。”

探近的是一张青年男子俊逸的面容。声线明朗温和。苏羽艰难地睁开眼。左右打量着身处的地方。

白色低矮的穹顶。他置身的是一座营帐之内。烛火摇曳。夜色已深。床前站着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直挺的鼻梁。眼睛明亮有神。一身质地良好的白色箭衣。丝线滚边。腰间束同色的腰带。负手而立。英气勃勃。

他虚弱地问：“是你救了我。”

男子嘴角弯起。“我刚好路过。看到你昏倒在路边。原以为救不回來了。你身上的血几乎流光。”

想到自己当时满身破败。情形一定是让眼前人看到了。苏羽黯然地垂下了眼。

男子目光熠熠地说：“我叫孟零枫。你呢。”

目光对碰。对方眼中闪动着真诚。沒有丝毫嘲讽或不屑。苏羽迟疑了一下。“我叫苏羽。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这时候有人掀起门帘进來。侍从打扮。年纪很轻。孟零枫挑起眉看着他。“小四。我让你看着伤者。你跑哪里去了。如果不是我进來。苏公子醒了也沒有人知道。”

小四连忙说：“我想他昏迷了几天也该醒了。就让人准备米粥去。才一会的功夫少将军就进來了。”

“你用心一点照料他。”孟零枫转头对苏羽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感激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苏羽问一旁的小四。“少将军。他是。。”

小四呵呵地笑起來。“我家家主就是定南将军孟星行。少将军是他的独子。”

接连发生的事情像是失控一样冲撞而來。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却路遇贵人。苏羽苦笑了一下。挣扎着想坐起來。身上的伤口扯痛。他脸色发白地倒回被褥上去。小四及时伸手扶住了他。惊叫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坐起來。”

小四紧张地说：“你失血过多。昏迷了四五天。少将军几夜未眠才保住你的命。你现在不可以乱动。”

苏羽吃了一惊：“我昏迷了四五天。”

“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少将军救你可不容易。他有要事在身。又不能弃下你不顾。所以才会带着你上路。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办完事回程还会经过白州城。到时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小四把他按回床上去。“他都替你考虑周全了。你尽管好好养伤就行。”

陌路相逢。孟零枫竟然不眠不休地为他救治。一股热气冲进眼里。苏羽满腔的凄怆被冲淡了不少。想到曲落阳只怕还在苦苦地找寻他。他酸涩得几乎要掉下泪來。但一时间他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避开一段时间。或许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沉沉的一觉睡醒。早上的时候苏羽被小四扶上马车。走出营帐。苏羽才发现孟零枫竟然带着一小队人马同行。油壁香车。骑兵前呼后拥。如此阵势。相信他要办的事情很重要。只是一路上带着他。会不会不方便。

“有问題就问好了。你有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藏不住心事。”

同坐一辆马车。孟零枫看出苏羽的疑问。微笑着开口。他身上有股浑然天成掌控一切的气度。并且心思缜密。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让苏羽更感到吃惊的是。他身上的伤。一直是孟零枫亲手料理。他的医术精湛。所以伤口愈合得很快。小四在他面前曾经得意地提过。孟零枫博古通今。武功医术均是一流。

苏羽歉意地开口。“我只怕妨碍少将军了。”

“不要紧。我能带你上路。自然是沒有问題。”

孟零枫的目光一直看过來。苏羽觉得他好像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曲落阳看他时那种如视珍宝的眼神。

他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振作一点。你的伤不会有大碍。”孟零枫爽朗地微笑。“有沒有兴趣听我在边关的经历。”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孟零枫说起随父镇守边关的经历。夜探敌营。金戈铁马。尽显男儿豪迈。苏羽满腔的热血被他激起。一仗功成万骨枯。在那股足以席卷一切的洪流之中。他遭遇的那一点痛苦又算得上什么。

见他的眉眼渐渐舒展。孟零枫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苏羽渐渐明白了他的苦心。他是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着痕迹地化解他心中的郁结。这个男子胸襟博大。而且细心体贴。令他由衷感激。

两人相谈投机。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在路上疾走了一天。黄昏的时候。进入一座山谷。孟零枫掀起窗帘感叹道：“这绿柳庄还真是建在了一个好地方。”

苏羽也看到了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他吃了一惊。“绿柳庄。”

孟零枫看着他。“你听说过它。它势力虽大但极为低调。普通人不应该知道。”

“那位柳庄主曾经出手救过我。”

孟零枫哦了一声。摇头道：“柳未若也未必是冷血冷情之人。”

苏羽黯然。如果不是曲落阳答应了她的条件。她不会轻易出手。想到当日在绿柳庄的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