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镜中有鬼(1 / 4)
“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我轻轻鼓掌,
关伯不是一个擅长演讲的人,但上面这一段实在太离奇了,从危机四伏的江湖追杀到天降白光、怪人出现,一波三折,峰回路转,把我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住了,
“其实正事刚刚开始,等我醒來时,已经躺在草棚里,旁边放着一只半米长的灰色篮子,里面躺着一个正在甜甜地咬手指头的婴儿,雨停了,东面也露出了鱼肚白,转眼就要天光大亮,我的头昏昏沉沉的,但脑海里跳出第一个念头就是‘天一亮、敌人就要追踪而至’,所以马上反手摸刀,刀还在,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來,惊动了那个婴儿,放开手指,咿咿呀呀地叫着,”
“那婴儿,想必就是现在的方星,”我只在心里暗自猜测,并沒有开口打断他,
“方姐坐在篮子旁,手里握着一只特大号的玻璃奶瓶,低头凝视着婴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我有些**,不清楚婴儿、篮子、奶瓶这些与我们的逃难毫不相干的东西是哪里冒出來的,一心只想着即将到來的厮杀,”
“方姐低声告诉我,追兵都已经死了,我们的灾难也已经过去,天亮便可以乘船回港岛去,这么诡异的结局我当然无法接受,一直追问孩子是哪來的、杀退敌人的帮手是谁、那个男人到底说了什么,一切都沒有答案,从那一刻起,方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表情冷硬麻木,只有凝视那个后來起名为‘方星’的婴儿时,才偶尔会露出深沉悒郁的笑容,”
“在回程上,我果然见到了四路追兵的尸体,身体表面沒有任何创伤,但脸上无不带着惊骇诡异的表情,回到港岛后,方姐突然变得大方阔绰起來,拿出大笔的现金招兵买马,疏通关系,最终成为港岛黑道上说一不二的大姐大,”
“她再沒有提到过小渔村外草棚里的那一夜,当她身边添了很多前呼后拥的随从以后,我悄然离开了,在我感觉中,她变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封存起來,任何场合下出现都像一块细心雕琢过的冰人,已经不是当年‘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七大旋风社’大姐,”
关伯的叙述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方星的出现可谓神來之笔,无迹可循,一切疑问,只有当事人方老太太才能回答,而那要看她愿不愿意开口,
“小哥,不管从哪一方面看,方小姐都是个顶尖优秀的好女孩,别像我一样,当断不断,白白错过,人之初、性本善,无论她的來历有多古怪,但我们眼下看到的是她自己,相信我的眼光吧,娶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不会错,”
关伯又挠了挠头,不放心地再加了几句:“当时,那篮子里铺满了白色的雪莲,足有几百朵,婴儿身上覆盖着秃鹫的绒羽,嘿嘿,就连那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灰色篮子,竟然也是苍鹰的骨头一块块连缀而成的,我敢断定,那个猝然出现的男人來自雪域高原,这三种东西,只有藏边高山地带才容易找到,我一直在想,大不了她是哪家大地主或者藏教高僧的私生女,被人劫掠到了这里,总之,近二十年來,我猜测过几百种匪夷所思的答案,却找不到地方验证,”
他用力扩了扩胸,吐出一口长长的闷气,心里的秘密一旦吐出來,压力骤减,他应该能感到畅快了不少,只是这个故事,给方星的身世蒙上了一层诡异之极的面纱,等于是关伯把他的困惑全部转嫁到了我的头上,
“都说完了,”我苦笑着摇摇头,隔壁的人大概已经睡熟了,毫无声息,
“说完了,”关伯点头,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
“关伯,你大概沒注意到,那婴儿的肚脐上有一个鹰蛇相搏的纹身,对吗,”我虽然把那面旗帜称作“纹身”,却清楚地认识到,它更像一块与生俱來的古怪胎痣,
关伯仰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断然地摇头否定:“沒有,婴儿身上干干净净的,皮肤白嫩,连颗普通的黑痣都沒有,怎么可能有什么纹身,绝对沒有,”
我一愣:“怎么可能,”方星身上百分之百是有纹身的,这一点在老杜那里已经证实过,
关伯叹息着开门走了出去,踮着脚尖上楼,生怕惊醒了方星的好梦,
我想把思绪再转回到鬼墓资料上來,但脑子里已经变得乱糟糟的:“方星到底是什么人,那个一身藏饰的男人到底來自何方,为什么要把婴儿留给方老太太,”越來越多的疑问,找不到一点破解的突破口,
半小时后,我定下心來从电脑资料里找出一份伊拉克地图,仔细审视着摩苏尔以北一直到土、伊边境之间的那一大片范围,此时此刻,不知道无情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沒有,正是因为“红龙”被消灭的原因,伊拉克北部才会进入了半失控的状态,可以任由黑道人物从容越境,
现在,已经无须担心边境线上的卫兵干扰,黑道掮客一定会提前打点,缴纳一部分买路钱后,可以毫无阻碍地自由出入,真正值得担心的,是无情进入鬼墓绿洲后的下一步行动,觊觎鬼墓宝藏的并不仅仅是唐枪这一路人马,很多非洲亡命之徒自从“红龙”被捕开始便已经潜伏在土耳其境内,伺机而动,
同行是冤家,有直接利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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