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紫衣人君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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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株高大粗壮的狐尾松,纵横的枝桠盘根错节,宛若一座庞大的宫殿,直冲云霄。树底古老藤蔓紧紧缠绕着树干,如一群妖冶的女子互相纠缠攀爬,又如满树干的巨蛇,使得这座突兀在不毛之地的宫殿妖惑中又极为的邪恶。

花烬伸手抚向藤蔓,而被触及的藤蔓迅速朝两旁散开,直至出现一个树洞。树洞一开,腾腾的浓雾立即就从里面飘出,诡异非常。她向前迈了一步,只见树洞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不禁使人望而怯步。

花烬微抬左手拟作兰花指,中指立即燃起了一小团幽蓝的火苗。微弱的光,照开了几步开外的视野。视野之内除却脚下的阶梯,只可见墙壁上锈迹斑斑的古铜灯。

她敛去全身气息,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谨慎,随着阶梯一路朝下,转过一道弯,花烬大吃一惊,迅速稳住朝前的身形,只见脚底不到一寸的地方,一道悬崖凭空而至,阻断了所有的去路。

深渊之中飘着渺渺雾气,弥漫整棵大树。

看来这里定是设了机关,若不知这些机关,于凡人而言这只是一条思路罢了。花烬朝头顶望去,却是一片漆黑,于是她决意飞身度过悬崖,先去往对面一探。

大雾弥漫,手指的火簇已照不清前路,此时已被一只花灯取代。

花烬提着花灯,正漂浮在半空寻找前路,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凄厉地穿过悬崖,传入她的耳中。

花烬心头一颤,难道这就是九律女子遭受残害的地方?立时,她调转方向,寻声迅速飞去。

前方果然有烛光,花烬消了手中花灯,悄声落地。

到达悬崖的彼岸后,借着古铜灯的亮度,花烬发现她来到的是地下石室,而看树的高度,上面应该别有洞天才对。

密道昏沉,烛火几近残年,奄奄一息。顺着长长的甬道走着,耳边渐渐传来清晰的琴声,断断续续,似垂死之人微弱地呼吸着,艰难而痛苦。

“又死了一个。”一道阴冷而死寂的嗓音传来,毫无感情。

又死了一个?!花烬快速跑至甬道尽头,不料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后退了一步,她惊恐地看着前方,死死咬住下唇,全身止不住地颤栗。

悬崖半空,一根铁索横穿两侧,而铁索之上,挂着上百个的女人。

她们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双唇还流出泊泊的污血,眼睛呆滞下搭,似经历过一番强烈的垂死挣扎,瞳仁里还有残余的恐惧。

双手被绳子紧紧缠绕在铁索之上,被勒出一道深陷的血印。白布衣服上全是血迹,赤足淤青,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上百个女人如此被挂在半空,宛若一群冤死的女鬼,漂浮在半空,久久不肯堕入地狱。

但是,胸口微微的起伏告诉花烬,她们依旧活着,却是生不如死!

耳边的琴声愈加低沉暗哑,似地狱怨灵麻木而绝望的嘶吼,瞬间将花烬拉入残酷的现实中。

女人们的下侧,则是一条铁索桥。四方铁索桥的正中,悬搭着一间木屋,木屋中那紫袍男子,专心地弹着琴。古琴由梧桐木制成,漆色暗红,琴面残留断纹,纹如冰梅。

他长发无何饰品,任其飘泻,随意地披在肩头,眉长入鬓,唇色微白,面无血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穿着华丽靡艳绣着黑古藤蔓的紫袍,却正好掩盖了那股病态。较之纳兰夜窒息的王者黑暗,虽同属地狱,紫衣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低敛无光,若躲藏在无间地狱的最暗一角,死寂孤僻。

紫袍身侧站了两个人,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女人与铁索上悬挂着的女人无异,此刻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君朔依旧抚着琴,四周恐怖血腥的场面,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闲情雅致。

站着的两人,其中一个年纪稍老,头发花白,他微垂着头恭敬道:“近日已是九律第三十七个女子了,再如此下去,九律定然会不复从前了。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即使送再多的美人进去,依旧是于事无补啊。”

送的美人?那些死去的九律孤女都是他们送的!花烬立即就抓住了一丝线索,反应少许后,她抬头看向悬挂着的女人,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难道这就是即将被送入九律的孤女?

闻言,君朔低低一笑,眸光中全是遇见猎物般的兴味,在此种场景下,愈加令人畏惧胆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我们是在明处,亦或者那敌人是谁,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我。现下,我们的损失,急的人只会是那只老狐狸。”

这么说来,这紫衣人是属于第三者,他只是负责送这些美人于左相罢了。而将九律美人杀死后放进棺材的,与左相是为敌的,则是另有其人。

左相权倾朝野,以九律美人迷惑老皇帝,如此一来,与他作对的人可就多了。

可能是老皇帝的十几个的皇子,或者是众多的王爷,亦或者是朝廷的另一派大臣。他们皆想趁左相谋反之际,与这紫衣人一般得那渔翁之利。

那么,看纳兰夜现下忙碌地筹谋,他是属于渔翁,还是鹬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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