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事为灯（1 / 3）

王振诚想了想，说：“那个关欢，要不要让银羽卫去查一查？”

“哦，那就查吧。我明儿个让顾习去做这事。这小家伙很厉害啊。我想顾习恐怕也会对他有兴趣的。好好栽培一下，说不得我大燕又要添一员勇将。”

“这可说不准，老顾的确喜欢栽培新人，可都是往坑里带。”王振诚嘟囔着。

“哈哈，你就别想这些了。没几天就是放灯节了。你们铁羽卫可是要全军出动维持治安的，记得今年好像消防防火的事情是你来办的？”

“是啊。好差事没我，最麻烦的总扔给我。老子要避嫌，儿子就要遭殃啊。”

“你要是偷偷懒，我和几位老将军们在城楼上也算是有风景看啊。”檀烨揶揄道。

“陛下，这可不能开玩笑！”王振诚紧张地说。

“哎呀，我也就是这么一提。”檀烨看王振诚认真的样子，觉得欺负老实人也实在没什么意思，这才悻悻然收住了话题。

要说放灯节，那还真是燕虞城一直以来最引人入胜的节日。就在小年夜这天，大人带着孩子，来到纵贯燕虞城的水道边，将手中的孔明灯放到空中，或者将莲灯投入水中。这一夜，在城里空旷的地方站定，抬头一看，仿佛这夜空多了一重星斗，美得让人窒息。一盏盏灯，就是一个个愿望，有放灯的一年，才是真正的一年，大家可都是这么以为的。不知道多少来燕虞城行商、做官或者谋其他生计的人，无论贫困或者富裕，无论营生好坏，都会被那美丽而温馨的景象感染，看着满天浮动的别人的愿望，就好像自己也有了新的力量。因为看到这一幕，心中偶有一动而从此留在燕虞城的人，着实不少呢。

不过，其实真正操持起城内的治安和防火，许多人就会对这个节日颇有微词。这一天，全城要是少于三十处起火，那就算是老天帮忙了。王振诚督办消防，真是忙了个焦头烂额。他的官职不高，也幸亏父亲是铁羽卫主将，他自己又是今上的亲信，大家总要给他面子，这才让他在收纳材料、准备人手等等方面不至于受到刁难。当王振诚在放灯节这天终于稍有闲暇，可以喘口气歇歇脚的时候，他很没风度地趴在水道上的一座石桥上，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裹好的紫菜糯米饭团，就着马鞍上系着的皮囊里的麦酒，就这么吃了起来。

“王将军！”脆生生的小女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王振诚一回头，就看到了关欢和涟儿拉着手站在不远处。手下几个人都去过鼎福楼，认识他们，也就不阻止他们走近。

“关管事，涟儿……没想到啊。你们也会去放灯呢。”

“是我！是我！”涟儿跳着脚，指着自己的鼻子强调。“小欢哥是大人啦，不会抢我的愿望的。”

“呵呵，那是。”王振诚笑着说。面对如此可爱的小女孩，他心情顿时大好。

“王将军，要是有时间，到楼里坐坐吧。这几天您也辛苦了。”关欢说：“还有您手下的军爷也一起去吧，今晚少不得要熬夜。可得吃得好些，才有力气啊。”

“你倒是会拉生意。”王振诚笑着说。

“哪里话，这顿当然是我请。”关欢说：“鼎福楼离这里也就几步路。”

王振诚看了看天色，说：“算了，要好好吃一顿看起来也来不及了。将就着对付过去吧。”

涟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解下了系在背上的布包，打了开来，将油纸包裹着，系着麻绳的一大包东西塞到了王振诚手里。

“王将军，吃这个。最近才有方子的枣子糕哦，要年后才会在楼里发卖呢。”涟儿认真地解释：“我们放完灯就回去了。刚才已经吃得饱饱的了，不会饿的。”

王振诚一怔，他看了看关欢。关欢也连忙说道：“是啊，王将军，您就将就着用着。等下回到楼里，我和伙计们准备好热食等着。等你们忙完了千万要来。这些枣子糕，也就最多给你们垫垫。”

“如此，却之不恭了。”王振诚说。“你们也赶紧吧，不然要抢不到好位置了。玩得开心点啊。”

“那当然。”涟儿仰着头，骄傲地说。

关欢可不担心位置。他早早就找好了地方，别过王振诚，他带着涟儿七弯八拐地，从一条小巷子里钻到了河边。那是一处老宅的外面，有一条向下的阶梯直接通向水道。平日里老宅里住着的几户人家都在这里浆洗衣物。由于老宅外面扎了竹篱笆，将一小条水道边上的道路隔开了，别人以为这边不能通行，也就绕开了。关欢可是之前特意来拜访过，也问过主人家的同意，直接从小巷进入老宅，然后走到河边，站在阶梯顶端，看着水道边上渐渐多起来的人，笑嘻嘻地问涟儿：“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嗯。”涟儿用力点头。

“好了，我们把灯装起来，要准备下了。这天色已经很暗了。”关欢说道。

关欢特意为涟儿制作的孔明灯被折叠着放在一个宽大的布包里。关欢将细长的已经经过烘制，弯成了恰如其分的弧度的竹丝取出，搭好了框架，将抽掉了一层，却仍然足够坚韧的宣纸小心翼翼地卷在外面。关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