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来者何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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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走道两头,两位同样年轻而英武的青年同声大喝,让捧着一屉热腾腾的蟹黄汤包的金太平怔住了。他站定,微微躬身,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接连冒了出来。距离新年正旦不过十来天了,燕虞城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虽然在屋内,没有外面刮骨的寒风,但怎么也不至于要满头大汗吧。

燕虞城建城四百四十七年,一直都是国都,城里世家豪族众多,斗气斗富这种事情以前据说很多,但现在已经很少听闻这种事情了。尤其是鼎福楼这种算不上豪奢的酒楼里的早市,无非是些包子、煎饼和汤羹,一天的场面全包下也不过二十两银子不到。斗富实在是很没水准呢。

金太平绝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只知道不管走廊哪头的青年,他都招惹不起。

在他左侧那个,一身绛色的粗布袍子,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一根有着鎏金兽面装饰的武士长簪将头发束在脑后。这粗布袍子可不是一般的粗布袍子,而是燕虞城里的三大禁军铁羽卫穿在盔甲里面的衣物。鎏金兽面簪只有铁羽卫校尉以上才有可能有,据说那是上次铁羽卫扈驾前往北疆的时候发下的,也算是一项资历的标志了,那些铁羽卫的校尉们看得可重呢。这些都只能是大家猜测的根据,但青年腰间悬挂着的打磨得锃亮的黄铜腰牌再明确不过地表明了绛衣青年的身份:铁羽卫宿卫首领。这不过是七品的武职,但铁羽卫是当今皇帝身边的亲信,能担任宿卫首领必然深受信重,不论家世还是地位都不是鼎福楼的这些升斗小民能去猜度的。

在他右边那个,身着湛蓝色锦袍,领口袖口都是银线绣制的云纹,右肩上有金丝绣制的狼头,左肩则佩带着轻便的银色肩甲,虽然身上没有其他配饰来表明身份,却也一望而知这青年亦是军中子弟,地位不低。

金太平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两个青年他以前都没见过,但在过去一个时辰里可没少给他们找麻烦。

两人前后脚带着人进了鼎福楼,分别占据了鼎福楼二楼的两个包间。最初两方是怎么撞上的不得而知,但从半个时辰前开始,两边就开始不停地点一样的东西。虽然两边都有四五个人在包间里,算上在楼下等着的扈从,都有十来个人,但要的菜色足足够三十多人食用。而且,一单单的食物,要的越来越急越来越贵……当然,贵也是有限的,可这让鼎福楼本来就忙成一团的厨房有些应付不过来了。不仅东西得一批批送上,顺序还不能有分毫出错。两边的这两个青年可就等着机会发飙呢!他们在楼里打一架虽然也会赔上足够的银子——这些喜欢斗气的纨绔子弟们在这方面从不肯落人口实——可楼里修修补补,几天做不成生意也麻烦呢。

现在,金太平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境地:他手里的蟹黄包子是早上蒸出来的最后一屉了。厨房那边再赶工也不可能变出更多来,但偏偏两边包间都点了包子。之前,金太平就跟两个包间解释过没有,但两边都让他想办法:说得都很大声,摆明了就是要挣个面子压住对方。金太平看着绛袍青年那边比较顺眼,本来想悄悄送进那边的包间,这事情也就了了,可没想到这两边都在走廊里等着,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小哥,果然还是你有办法。”绛袍青年笑嘻嘻地伸出手迎了上来,作势就要接过金太平手里的蒸格。另一头的蓝袍青年满面怒容地就要冲上来。金太平紧张得快要软倒在地,退了一步,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声清亮的怒骂在楼道底下响了起来:“金太平你搞什么,把那最后一笼包子给我端回来。香姐没早饭吃了我剁了你蒸包子!”

虽然听起来是声色俱厉,一点都不客气,但对于此刻的金太平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出路。只见他脸上的紧张瞬间一扫而空,摆出了略带夸张的歉疚表情,仿佛恍然大悟道:“哎呀!不好意思!两边催得急,忘了这茬子事情了……”他以前所未有的快捷步伐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了楼梯。这动作快得金太平自己都有些吃惊:这道楼梯他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还没有一次能那么快那么顺呢。

绛衣青年笑容僵在了脸上,但却不以为忤,摸了摸鼻子,冲着对面满面怒容的青袍青年无奈地投去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包间。青袍青年冷哼了一声,一振衣襟,亦是转身向包间走去。反正没让对方得到那屉包子,那就是可以接收的结果。

斗气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绛衣青年名叫王振诚,他的父亲王怀乃是铁羽卫的统领。他进了包房之后洒然坐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月白色长衫的青年,苦笑着说:“这最后一屉包子没给您弄来。”

白衫青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努力咀嚼着将嘴里美味咽下去,说:“没事,反正我也吃饱了。过几天我们再来就是。”

王振诚闻之色变,急忙道:“您可别开玩笑,你每次出来有多麻烦知道吗?让我老子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坐在边上的几人俱都是王振诚的属下,难得见到自家大人这样紧张,不由得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白衫青年笑嘻嘻地说:“总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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