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人的遗憾（1 / 2）

祖孙俩第一次见面，江德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外孙女这几年来过的怎么样，程余金对她好不好，姨娘有没有难为她……可站在门口说话总不是回事，程沫便让汤圆把马车牵到院子里，陪着江德去了上房。

江家的院子很大，北面五间上房，左右各三间厢房。上房中间是用来烧火做饭和进出的灶房，左右各两间屋子，分作里间和次间，里间相当于卧室，次间算是客厅了。江德老两口就占了西屋。

江德指着依在身前的秀竹姐弟，笑着向程沫介绍：“沫沫，这是你秀竹表妹和江宁表弟，都是你大舅家的孩子，嗯，你是十月生的，他家还有个跟你同岁的表姐，叫秀梅，今儿跟你大舅、大舅母出去了，估计待会儿就回来啦。”

秀竹有些害羞，脸红红的，望着程沫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六岁的江宁更是躲在秀竹身后，偷偷瞄她。程沫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亲手拿出一包酥糖，分给他们：“尝尝好吃不，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吃吧，别跟表姐客气！”

江宁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转了转，询问似的看向秀竹。

秀竹抿唇，见程沫温柔地望着她，眼圈还有些红呢，知道这位表姐是真的喜欢他们，便伸手拿了三颗，脆脆地道：“谢谢表姐，你也吃吧。”转身递给江德、江宁各一颗。

真是懂事的小丫头，程沫对秀竹的喜欢更多了一些，正想跟她多说说话，忽然察觉江德似乎太过沉默了，疑惑的抬头看去，就对上老人家复杂的目光，里面掺杂了疼惜，怜爱，回忆……

“姥爷，你也尝尝吧。”程沫心里一酸，连忙催促道。

“诶，诶……”江德回过神来，却把酥糖塞到了江宁手中，嘱咐秀竹：“秀竹，你去里间柜里，把那两套梅红色的新褥子、被子拿外面去晒晒，再把东屋里间收拾一遍，留给你表姐她们住。”也算是把他们姐弟俩支开，外孙女只带着一个丫鬟回来，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他得好好问问。

秀竹懂事地点点头，领着江宁去了里间，出来时她手里抱着两套棉被，江宁小小的胳膊也紧紧勒着两层褥子，汤圆见他拿着吃力，主动帮忙去了，西次间就只剩下程沫和江德两人。

“沫沫，别站着，上炕，跟姥爷说说，到底发生了啥事？你爹怎么让你自己过来了？”江德盘腿坐在东炕头，看着瘦弱的外孙女，又是心疼又是担心，恨不得立即知道来龙去脉。

“姥爷……”程沫眼圈发红，此时此刻，她仿佛已经跟原主融为了一体，那些亲身经历的委屈，都让她无法自已，听话地脱鞋上炕，依在江德身边，把她成亲、被休、逼婚和离家的种种都细说了一遍，只隐瞒了与她本人相关的事情。

“姥爷，你不知道，那个苏富海其貌不扬，品行不端，与苏姨娘串通好了来害我，我不想遭他们陷害，宁可与那人断绝父女关系，也不愿处处被人算计。出府时，程余金还让人搜了我的身，不让我带走他的一分一银，但我半夜又偷摸了回去，把事先藏好的银子偷了出来，不是我贪他的钱，实在是他对不起我和我娘，就那样被净身赶了出去，我不甘心！”

江德气得眼睛都红了，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人，逼亲生女儿离家不说，还要搜她的银子，不留半点活路！

“程余金那个孽障，他根本就不配当你爹，枉我当年那么信任他，让你娘跟他走，他竟然这么对待你们娘俩！”想到早逝的女儿，想到外孙女孤苦伶仃任人欺凌的无助模样，江德恨不得掐住程余金的脖子，亲口问他，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当年他那些承诺都当放屁了吗？

“咳咳……”怒火攻心，江德猛地咳了起来。

程沫吓了一跳，忙隔着衣服上下顺他的胸口：“姥爷，你别气了，你要是气坏了身体，我就更难受了！其实，这一路行来，我已经想通了，以后我自己过日子，只当没有他那个爹，为那种人生气伤心不值得！”

“对，不值得……”江德喘了一阵，慢慢平静下来，握住程沫的手，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沫沫，既然你想通了，以后就把这里当你的家，你想生下那个孩子，尽管生，只要姥爷在一天，就会护着你，不用理会那些说闲话的！”

望着老人认真的眼睛，程沫心里暖暖的，未婚生子，对于传统古板的庄稼人来说，更是一桩丑事，即便是亲身父亲，都心怀芥蒂，可她素未谋面的姥爷，却愿意将她护在怀里，替她遮风挡雨。

平静了片刻，程沫才缓缓道：“姥爷，我手里有些银子，如果可以，我想在你们附近单独盖我自己的房子，既不用影响几个舅舅，又可以请你们帮衬着。”她有自知之明，她的到来，对于江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纵使江德真心怜惜她，三个舅舅和舅母肯定会有偏见，与其影响一家人的和谐，不如她单独住，那样她也自在。

江德是过来人，明白程沫的担心，外孙女这么懂事，他心里就更难受了，拍着程沫的手，叹气道：“傻丫头，你以后要生孩子，手里那点钱哪里够花，还是好好攒着吧，至于别的，你不用担心，咱们家东屋空着呢，正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