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烽火连三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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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四合,朔风怒吼!

这一年,是是大晋章帝靖和18年的年末,雁门关西侧的帝国北方军事重镇保定城此时是出奇的冷,连城外那一道护城河,都结了层厚厚的冰,厚得你甚至可以毫不费事地赶着大车从上面驶过去。雪停了,但是暮色却为大地带来了更大的寒冷,天上当然没有星,更不会有月了。是以,大地显得格外地黑暗,就连雪,你看上去都是迷蒙的灰黑色。

保定城里,行人也还不如往常地多,除了达官贵人的豪华大轿外,谁肯冒着这么大的寒冷在街上走,就是有几辆大车,车上的帘布也是放得严严的,只剩下赶车的车把式,缩着头颤抖在凛冽的西北风里,喃喃地抱怨着天气的寒冷。

但是通往南城的南大街上,此时突然骑来一匹全黑色的健马,马上是个嘴上微微留着些短髭的中年汉子,头上戴着顶关外常见,此地却是罕见的皮帽,连耳朵都盖住了。因此,你根本无法在这种光线下看出他的面容,只觉得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坐在马上的身躯仍是挺得直直的,仿佛对这种刺骨寒冷,并不大介意。

街旁有家并不太大的酒铺,此刻却是高朋满座。有个短小精悍的汉子,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被门外的风一吹,机伶伶打了寒战,抱怨着说:“好冷!”退了两步将身子留在门里,伸头在外面,“呸”地一声,吐了回浓浓的痰,一抬头,却正好望见马上的奇怪汉子,眉毛微微一皱,暗自低语道:“奇怪,他怎地会在这里?”头一缩,又钻回门里。

马上那精壮的汉子毫不在意,从一边的包袱里取出一个葫芦,拉开盖子,一仰头,就是一阵痛饮。这是北方游牧草原的戎人特产的马奶烈酒,驱寒最是有效。

“周将军估计现下还没睡下,不能多耽误时间了。”汉子自言自语了一通,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黑色骏马嘶鸣一声,疾驰而去,只传来了“哒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和街面上扬起的碎雪、尘土。

“将军,将军,吴副将回来了,有秘密军情相告。”那汉子才下马跟接应的兵士嘀咕了两句,传令的卫士就把消息传入里屋。保定城总兵府的内堂此时显得有些幽冷,西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地图,地图下方的书案上伏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戎装将军,正在一盏昏黄的油灯下读着一卷泛黄的书卷,闻讯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武飞扬的俊脸,俨然正是当日那个青衫磊落的玉面少年郎小侯爷周旭,年初才见他还在帝都养尊处优,一眨眼已然成了帝国北疆军事重镇的最高将领,全权负责抵御北戎人的进犯。

晋章帝靖和18年的元宵之夜,恰逢章帝的宠妃齐贵人生辰,章帝宣布举国同庆,风雨飘摇的帝国像是个回光返照的龙钟老人,竟显现出一丝盛世华年的征兆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宫中盛大而奢靡的庆典还没有结束,关外的西胡汗王金帐中,一场惊天的合谋正在上演,野心勃勃的西胡汗王拓跋烈和东狄摄政王闻人延昭的特使金承光在金帐中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金承光的使节团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了西胡,快马加鞭直奔南蛮皇廷而去,与此同时,北戎垂帘听政的晁太后也收到了拓跋烈的亲笔书信……

3月17日,严冬刚走,本是初春时节,帝国的朝堂之上却是出奇的阴冷,龙椅旁,一身金甲的摄政王姜辰像往常一样站得笔直,此时却是眉头紧蹙面色铁青,群臣议论纷纷,也都是满脸的无措和苦恼。

龙椅上端坐着44岁的晋章帝,他似乎与这一切格格不入,怀中还像往日一样搂着娇艳欲滴的齐贵人,时不时调笑两句,低下头去一亲香泽,像极了一个闲暇时看戏的达官贵人。

昨日,边关的急报文书像雪花一样飞到了军机处摄政王姜辰的桌上,东狄南蛮西胡北戎同时进犯,本就捉襟见肘的帝国军部一时间已是火烧眉毛之势。

3月20日,章帝一纸诏书,居住在帝都繁华地温柔乡的所有有爵位的年轻男子,都披上了军装,在军机处的分派下,一个个下放到帝国的四方边关,为守护摇摇欲坠的帝国大厦做出最后的垂死挣扎。

当然,也正是这个时候,身为镇远侯唯一嫡系继承人的周旭,理所应当地告别了心爱的女孩,脱下锦衣华袍,披上一件厚厚的铁甲戎装,随着军队一起奔赴边疆,来到了保定府,做了原总兵王猛手下的一员偏将。

近一年来,北戎人攻势猛烈,雁门关内外战火从未断过,周旭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一次上战场就自荐为先锋官,凭着一股子锐气和扎实的家传功夫底子,立下了赫赫战功,一时风头无俩,成为帝国所有未嫁少女春闺梦境中的青衫少年。

两个月前,原总兵王猛因累积军功升职,被封为正三品辅国将军,从一方守将进入帝国北路军指挥部,做了北路军元帅乡侯李牧的得力下属。王猛非常欣赏有勇有谋少年老成的周旭,离职前特意一封请功信寄到了远在帝都的军机处,摄政王御笔亲批,才刚刚过完19岁生日的少年成了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正四品总兵。

职位的高升同时也意味着很多,元老宿将私底下的不服、统筹全局的战略眼光和肩上愈加沉重的责任感,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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