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出海之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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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上的衙役和捕快不少,看来老李他的的确确是捅了一个大篓子,现在我倒不担心自己或是真白,因为自己本来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很难给人留下印象,真白化了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瞧她一眼,所以其实现在最危险的莫过于李安自己,他请了车夫替他把药材运到山里,可这马车又不是跟他一样能飞,就算是提前走了两三天,那也快不过飞鸽传书的捕快。他也许并不怕追兵,可这满车满车的药材却并不容易藏起来,要是被发现了,妹妹的病就……

我总是很矛盾,原则和妹妹之间,我还是会选择妹妹,也许这对别人是一种不公平吧,可为了自家妹妹,我可是连命都不要,就连死后下了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个眉头。看来我是不行的,其实连原则都没有,就算有,那也是为了妹妹。

一路无惊无险,只不过是花了四五日的功夫,就到了海边,找到了一个叫做“日升”的地方,听村里的老人讲,这里就是对着张家渔村的地方,坐船出海,只要半天功夫就到了。到了这,我们反而就不急了,老李估算炼丹的日子也不短,个把月起码的,所以时间是绰绰有余,又加上这里是必经之地,就算老李准备踏着浪过去,那也得在这吃饭休息下不是。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借宿在渔民的家里,这家人只有一对老夫妻,膝下的两个儿子嫌这里太闷,跑到城里去当短工,宁愿去赚些辛苦钱,也要呆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我们想给钱他们也不要,就只好在平时帮他们晒晒鱼,砍点柴,又或是补网烧个水什么的,所以日子也不算是太难过。老夫妻是年轻时候从内陆迁来的,都姓程,而异乡人总是很难被当地人给接受,就算他们都在这住了大半辈子,也很少有人跟他们来往。什么都要靠自己,只会种庄稼的程老汉,凭着一股韧劲,又凭着年轻,四处偷师做临工,也总算是偷了些手艺,再加上妻子也到处打零工补贴家用,花了三四年的时光,总算是凑出了一条破船和新网。那时的生活并不容易,家里老大、老二相继出生,多了两张嗷嗷待哺的嘴,生活的负担一下子压得程老汉喘不过气来,但有志者事竟成,又加上这片海域的收成一直不错,还是给他熬了过来。

儿子大了,会走,自己却是走不动了,老婆子也毕竟老了,而手艺又没有那些新媳妇灵巧,渐渐也接不到零工做做,每天只能呆在家里。外乡人就是一辈子的外乡人,虽说两夫妻给村子做了不少好事,但毕竟是做一样活的,在他们的眼里这两人不过是来抢他们的饭碗,所有的示好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日升虽不像张家渔村那样赤裸裸地顶着本家的姓氏,其本质却是差不多的,一个个闭塞的小圈子,也不知道这样的村子到底在整个大陆有多少,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以为是自己的全部,也不知道是谁的可悲。

也许是同病相怜,程老夫妇对我们就像是对亲生儿女一样热情(虽然我看起来也不比他小多少……),所以本打算待几日就出发的我们却不想就这么住了下来。日久生情,真白把自己乔装的事情,最后还是告诉了程老太,又隐约提了是在张家渔村等一位高人,而不是像我们来时说的那样出来投奔亲戚,虽然我们连亲戚的名字都叫不出……可程阿婆好像耳背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只是下厨做了一碗香喷喷的海鲜蛋炒饭,说不出的味道好。渐渐地,我们也就喜欢上了这里,喜欢赖在这里不肯走了。就连来时的目的都快忘了,而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缠着老汉让我带我出海,可他一直不同意。“水行不避蛟龙者,渔夫之勇也”,而我却是地地道道的旱鸭子,鲁莽出海实在是太过危险,所以没法,只能在海边不停地扎猛子,灌了不少的海水,直到某天,才渐渐掌握了技巧,又不出几日,便也算是个中高手,除了这狗爬的姿势不行外,也没什么不到位的,这不,程老汉才找不到理由再推脱,答应了第二天就带我出海。樵夫也能出海了,这要是放我们村子,那可是一件稀奇事,就算说上一天一夜,那也是有人要听的,所以我也是兴奋异常,去镇上买了些十年酿的绍兴酒,又配了些下酒菜,准备和老汉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海边的日出和夕阳都很美,老汉的房子也不是传统的坐北朝南,而是坏祖宗地把门开在了东面,说是吃早饭的时候能对着初生的太阳,而到了晚上太阳要下山了,就把后门敞开……四人围坐在一起,老汉在屋里放了炭盆,用罩子罩上防失火,也不怕热气会跑掉,关了前门开后门。一桌的好菜,炸鱼卷、红烧划水、吉列生蚝、油炸花生、泡椒凤爪、一大碗毛豆,再加上我和老汉温好的黄酒,简直就跟过年没什么两样了。美景、美食、美酒,还有一个暖暖的炭盆,我们老百姓的日子过成这样也算是没的说!

真白倒是还有雅兴,拿了毛笔在老汉的墙上写了,“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兴冲冲地看着我,却不想我一个字都不认识……老汉不但没怪罪,竟还识字,高声朗读了出来,作为哥哥的,没文化也听不懂,却不想程阿婆倒是明白真白的意思,点了点她的鼻子,直说她是小滑头,还跑到厨房里取了些米酒和真白对分了。

“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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