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扶哥魔（2 / 2）

呢。”

杨砾不明白丈母娘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只是“嗯”了一声，又埋头吃饭。

李淑兰遂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催促她开口找杨砾要钱。冯芸装作没看见。

在离婚协议里主张净身出户，是给杨砾的惩罚，而向一个出轨的男人低三下四要钱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可做不出来。自大四暑假有了兼职工作之后，她就没有再向任何人伸手要过钱。

“冯芸，你不是有话跟杨砾说吗？”李淑兰见女儿不理她，忍不住主动出击了。

杨砾望着冯芸，眼里抛出一个问号。

“是这样的。”冯芸放下筷子，缓缓道，“我妈想找你要，不，借两万块钱。”

“冯芸，你……”李淑兰没想到女儿说得这么直白，顿觉失了颜面。

“我哪有钱？每月房贷从我工资卡上扣，剩下的钱只够日常开销。”杨砾继续闷头吃饭。

“家里的日常开销不都是冯芸在支出吗？”

李淑兰此话一出，杨砾眉头皱起。

“您的意思是，我不能有自己的开销？”

“行吧，你们两口子都把钱袋子捂得紧紧的。我就只能去卖血换钱了。”李淑兰负气道。

要是以往，若她说出这样的话，女儿必定立即投降，无条件同意她的要求。今天，女儿却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看客一般置身事外。

“这些年来，冯芸给你们贴的钱都有五六十万了吧？”

冯芸听到这个数字，心里惊讶了一下：给娘家贴了多少钱，她从没有具体算过，更没想到杨砾却有数，想必是私下里一笔笔记下了。

“女儿补贴娘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她哥哥那个情况，你也知道的，光靠我们两老根本不行。”李淑兰没想到，看上去整天乐呵呵的女婿是个这么计较的人。

“天经地义？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说法？我就知道一个词——扶哥魔。”杨砾瞪着冯芸，说出了在心底憋了很久的那个词。

“扶哥魔是指那些不顾及家庭利益，疯狂补贴、无条件奉献娘家哥哥的女性。”百度上这样解释。冯芸也听说过这个词，却从未往自己身上联想过。被杨砾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觉得还算贴切。

自打她有了第一笔收入，便成为“扶哥魔”大军的一员，哪怕婚后也继续资助哥哥。以前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自己挣的钱，给自己家人花，何错之有？更何况父母有生养之恩，自己与哥哥之间则是手足之情。

只是没想到，前前后后贴给娘家的钱竟有这么多。她不由地又想起江上的那些鱼鹰，觉得自己和它们居然有几分相似。

“啥子意思？”李淑兰问。

杨砾“哼”了一声，没回答。冯芸把手机上搜到的释义递给母亲看。李淑兰扫了一眼，气得脸都绿了。

“杨砾，你是要把她哥哥往绝路上逼吗？为了区区两万块钱，被你这样说。算了，不要你的钱了！”

李淑兰用力拍了桌子，又对女儿说：“冯芸，这个钱你来出。”

“我出不了，也不打算出这个钱。”冯芸回绝道，“不仅是现在，以后也不会再给了。”

她趁着这个机会，果断地收回了之前并非出于自愿的承诺。

杨砾看着冯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位资深“扶哥魔”突然觉醒了？

“好，你们两口子倒是一条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冯芸，你是彻底不要娘家人了。”母亲伤心又失望。

“妈，这是我个人的决定，和他没有关系。我觉得你也应该重新考虑一下，那十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到底要不要给嫂子。”

“那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到时候你们之间有任何事，我们也不会管了。”

李淑兰以为自己的话是一种威慑，可冯芸却觉得是一种解脱——多少年来，都是她在替娘家办事，娘家何曾管过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