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仓鼠之死(1 / 2)
吃过饭后,冯芸回到房间休息。她刚吃完药,正想睡一会,客厅传来雨萱的哭声:“呜呜呜……小仓鼠,小仓鼠……”
“小仓鼠怎么了?”冯芸走上前问道。
她凑近笼子,发现两只小仓鼠都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她把小仓鼠拿出来,用手指碰了碰,没有任何反应——就算睡觉也不可能睡这么死吧?
“千里,你们刚才玩的时候,小仓鼠有没有……”冯芸正要问千里,猛然发现自己的药盒在笼子旁边。
她打开药盒查数,发现少了两颗。
“药盒是谁拿到这里的?”
“哥哥。”雨萱回答。
“冯千里!”冯芸转身寻找。
机灵的小侄子早就跑到他奶奶身后藏了起来。
“我问你,这个药你从哪里拿的?”冯芸指着药盒问。
“你床头的柜子里。”千里看到姑姑慌张的神情,也害怕了。
“啥子事嘛?吓到娃娃了。”母亲搂住千里,瞪着冯芸。
“你是不是给小仓鼠吃了药?”
千里怯怯地点点头。
“啥子药?”母亲一把拿过冯芸手中的药盒,她眯起眼睛看了看上面的适应症:抑郁症、焦虑症、伴有或不伴有广场恐怖症的惊恐障碍……
“这是你的药吗?你得了什么病啊?”母亲诧异道。
不等冯芸回答,母亲突然神色慌张地问千里:“你没吃这个药吧?”
千里摇摇头。
冯芸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先是问千里:“有没有给妹妹吃这个药?”
千里摆摆手:“没有,没有给妹妹吃。”
冯芸不放心,又回过头问雨萱:“哥哥有没有给你吃药?”
雨萱也摇摇头,指着笼子说:“小仓鼠。”
“哥哥只给小仓鼠喂了药,是吗?”
“嗯”。
冯芸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虽然小仓鼠误食药物而亡,但好在两个孩子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雨萱伤心地抚摸着小仓鼠,不停抽泣。冯芸见状又开始批评侄子:
“你怎么可以乱给小仓鼠喂药呢?”
千里知道自己闯了祸,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样子楚楚可怜,好似是受了欺负。
“这能怪千里吗?他还是个娃娃。倒是你,也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收好!”母亲把药盒重重塞回冯芸手中。
“我明明把药放在房间的柜子里,他不四处乱翻,能找得到吗?”
“你不晓得上个锁吗?得亏千里没有吃下去,要不我也不会饶了你。”
“上锁?我不可能把什么都锁起来吧?再说千里都八岁了,连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这个道理都不懂?好好的仓鼠被他喂药害死了,真是顽劣!”
“他哪晓得仓鼠吃颗药就死?再说仓鼠不就是个畜生吗?死就死了。你为了两只畜生,骂我孙子顽劣?那你呢?……你不会是因为吃了那个药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母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冯芸,她对她的病情没有兴趣,只觉得她是吃错了药。
面对一个不关心你的人,你就算上吊了,她都觉得你在荡秋千。
此刻,冯芸对这句话体会深刻。
她心中不止是愤怒,还有委屈,身为女儿在母亲面前才有的委屈。她强忍着眼泪反问:
“有没有可能,我是因为变成这个样子,才需要吃药的呢?”
四目对视,李淑兰败下阵来,女儿那复杂的眼神令她忐忑。向来对女儿口无遮拦的她,竟也开始反思: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得不合适?
药盒上写的那些病症,她只依稀听说过抑郁症,其他的那些病症闻所未闻。她不知道女儿得的是哪种,更不理解,为什么她好端端的会得这种病。
她明明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而且很快就儿女双全了——她本该是最幸福的人啊!就算工作没了,那也只是暂时的,她肯定能够东山再起的。有什么值得“抑郁”“焦虑”或者“惊恐”的呢?
李淑兰实在无法将药盒上的适应症和女儿联系到一起。
她看着药盒,心想,这个药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小仓鼠吃一颗就死了。于是又问道:“你这个药对肚子里的娃娃有没有影响?”
见母亲关心起自己,冯芸的心又软了,虽然她关心的只是作为生命容器的她,而不是她这个生命体本身。
“没有绝对安全的药,可是我不吃药也许对孩子更不好。”
“哎,可惜了……还是个男孩。”母亲摇摇头,发自内心地替她感到惋惜,随后又陷入沉思。
母亲定是又想起哥哥了。那场高烧后的意外,是她一生的痛,又因为意外发生在她儿子身上,这份痛楚变得格外深刻。
她原以为母亲是因为想要个女儿才生下她的,所以才从未想到过,母亲也和婆婆一样,骨子里是重男轻女的。当她得知自己出生的真相后,才发现母亲的重男轻女思想比婆婆更甚。
婆婆只有杨砾一个独子,从未有过生养女孩的经历,若她也有个女儿,她会怎样对待?无从知晓。
母亲有儿有女,却厚此薄彼,她的重男轻女是行为化的。她对待儿子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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